“当外界扰动使得压缩系统进入喘振状态时,在o-a的第一部分内,由于压气机能够提供的压升无法平衡后部建立起来的压力,在强大的反压的作用下,流过压气机的气体流量急剧下降,但由于动态响应的滞后,压气机后压力变化缓慢。在某些情况下,如压气机的增压比较高时,压气机瞬时流量可减小到零,甚至出现倒流现象。”
“当瞬时流量达到a点的最小值后,对应压气机后部系统压力,由于通过压气机流入的流量远小于通过压力调节活口流出的流量,因此在a-b的第二部分内,流入压气机的流量不断增大,而后部压力逐渐下降。”
“……”
“对于现状态的阀口开度,r点的瞬时流量无疑太大,亦即此时压气机能够提供的压升又远小于对应同样流量压力调节活口所需要的压降,因此在压力调节活口的限制下,通过压气机的流量必须再减小,而压气机后部的压力不断上升,压缩系统的瞬时工作点由r重新向原失起始点o靠近。”
这项工作的最大难度在于找到并分离出这个震荡环,在阎忠诚已经做完这一步的情况下,动力联合攻关组的其他年轻人自然能听得懂他讲的内容。
本来因为已经熬了一晚上而有些疲惫的众人瞬间重新打起了精神。
刚才最先现常浩南不在的那个工程师露出了茅塞顿开的表情:
“所以o点就是系统最初的不稳定工作点,我们需要找出压气机中最早出现符合这个点所示工况的位置,就是最早出现流动分离的喘振诱点?”
“没错,所以大家现在要以最快的度找到这个位置,让所里面去做逼喘试验,试试看能不能复现这个问题!”
阎忠诚说着把铅笔扔到旁边的桌子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大脑传来一阵缺氧感,同时眼前阵阵黑。
这是因为长时间作息不规律和负荷工作,加上刚才又久坐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突然起身导致的。
不过阎忠诚及时用一只手在身后扶了一下桌子,好歹没表现得太过明显。
为了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他还强撑着继续分配了一项工作:
“另外,等一会跟6o1所那边的同志们碰个头,把进气道的流量数据也拿过来参考一下。”
“明白!”
第84章喘振位置,可以算出来!
在阎忠诚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开工之后,围在他身边的人终于散开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上。
随后他站在原地休息了差不多半分钟时间,才总算从刚刚的供血不足中恢复过来。
“呼——”
阎忠诚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端起旁边的保温杯狠狠地灌了一口浓茶,便准备也跟着手下一起投入下一阶段的工作。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影从办公室外面径直冲了进来。
“我找到了!”
刚刚缓过劲来的阎忠诚脑子脑子转的还有点慢,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个正挥舞着几张纸的人是常浩南。
正在埋头工作的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吸引得纷纷回了头。
“你找到了什么?”
常浩南喘了两口气,才把手中的计算结果递给了桌旁的阎忠诚:
“我计算出来了理论上最早出现流动分离的位置,在高压压气机二级转子的叶片上!”
!!!
听到这句话之后,屋子里绝大多数人第一反应都是摸不着头脑——
常浩南刚才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也没有拿走动机相关的试飞数据,完全没有进行喘振分析的条件啊?
“算出来?”
还是阎忠诚的反应最快,赶紧接过常浩南手中的几张纸,重新戴上了刚刚摘掉的眼镜。
然而他只是看到了第一页,就露出了惊愕失色的表情。
“你……你把这次喘振故障生的过程给正向模拟出来了?”
“是的。”常浩南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
“根据我的计算,在事故生时,高压压气机的二级转子叶片率先生了流动分离,然后迅波及到整个高压压气机,并诱了后面燃烧室和涡轮中气流的轴向低频振荡,最后影响到前面的低压压气机部分。”
阎忠诚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计算结果。
纸上的这些东西,他当然是能看懂的。
或者说,如果不是有常浩南这样一个开着挂的妖孽的话,阎忠诚应该是目前这个时间点上,整个华夏对涡轮动机性能数字仿真技术了解最深的人。
没有之一。
十几年前他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做的正是这个方向的研究。
他甚至还跟自己的导师一同开过一个模块化的涡轮动机稳态与瞬态性能仿真工具,在当年处于绝对的顶尖水平,甚至被一些研究机构一路进行版本更新用到了今天。
但8o年代初的国内,在这方面根本没有半点基础,因此阎忠诚回到国内之后,还是接手了6o6所总体设计方面的工作,并没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继续探索下去。
或者说,他之所以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回国,也正是因为对方看准了他最大的本事在当时华夏根本无从施展。
所以才没有进行过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