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持续了两天。
整个养心殿,安静得像一座冰窖。
宫女太监们走路都踮着脚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点声响就点燃了这看不见的火药桶。
沈曼曼也蔫了两天。
每日送来的膳食,依旧是那副清汤寡水的死样子。
白水煮的菜叶子,清蒸到没半点腥味的鱼肉,还有那碗黑漆漆、闻着就苦的安胎药。
她捏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青菜,又默默地放下。
没胃口。
一点都吃不下去。
她想找蔺宸说话。
可他就像故意躲着她一样。
她去书房,高福就守在门口,躬着身子,用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拦住她。
“娘娘,陛下正忙于政务,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一次是这样。
两次还是这样。
沈曼曼懂了。
他不是忙,他是不想见她。
她被一股无力感包裹着,拖着步子回到寝殿,把自己摔进软榻里。
这两天,她想了很多。
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试图找出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这位祖宗。
可她想不明白。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被欺负的是她,被威胁的是她,担惊受怕的也是她。
他白天还护着她,晚上就翻脸不认人。
凭什么?
就因为他后悔了,觉得她这个皇后之位是个烫手山芋,想逼她主动放弃?
沈曼曼抱着膝盖,蜷缩在窗边的软榻上。
窗外,秋风萧瑟,卷着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无声地砸在地上。
那片被宫墙框住的天空,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沉到谷底。
委屈,不解,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在她心里酵,最后“轰”的一声,彻底炸开。
【你到底在气什么啊!】
【就因为我说了几句气话,你就跟我冷战?你一个皇帝,气量就这么小吗!】
【你以为我真的想跑吗?】
【我那是害怕啊!】
她把脸埋进膝盖里,眼泪无声地涌出来,心里那堵了很久的墙,终于塌了。
【我怕!我怎么能不怕!】
【我就是个从天而降的普通人,连你们这儿的字都认不全!你突然说要让我当皇后,我连皇后是干嘛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