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乔柯竟真的疯了。
生活上,他大小便不能自理,整天在医院就是对着一面空墙自言自语,念叨着未来会如何如何,甚至哪国和哪国要交战,那支股票要涨,医生问他是哪一支,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甚至不明白股票是什么。
他疯疯癫癫的,靳越群给了杨白梅两个选择,一是他在京州找一家精神病院看护乔柯,保命不难;二是将乔柯送回汉城。
这似乎又是个根本没有选择的选择题。
杨白梅比乔父年轻许多,她没办法带着一个瘫痪痴傻的儿子生活,乔杏花中间又来看了一次,乔柯在病房里如疯了一般抓着她大衣的领子:“你为什么不嫁给那个瘸子!!你的钱也是我的!不然我早就翻身了!婊子,婊子!你们所有人的运势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乔柯!我看你真是疯了!”
乔杏花一巴掌打在乔柯脸上,那年父母为了供乔柯念大学要两万彩礼把她嫁给镇上傻子的事是她一生之痛,护工看见,赶紧把乔柯拉开了。
乔柯又哭又笑,嘴里说着什么乔家就应该生他一个,如果只有他一个就好了,乔杏花和乔苏都是不应该出生的!!
乔杏花见他这个样子,女人无言,终究离去。
上面生这些事乔苏都只知道个大概,靳越群不愿对他讲这些,都处理完之后,男人对他说的只有一句:“乔柯真的疯了,我找了个医院安置他,放心吧。”
他们两个之间早不分你我,有事靳越群来处理,这似乎是个从小到大都再理所应当不过的道理,只是乔苏想起那天的惊悚画面就让他心惊,连着好些天晚上都做噩梦,卧室里点了安神的香,靳越群抱着他贴在胸膛,抚摸他的脊背。
因为乔苏这些天总睡不好,男人也几乎推去了一切应酬,早早回家,俩人就这么肌肤炽热相贴的抱在一块儿。
“靳越群…”
靳越群拍拍他。
“靳越群…”
靳越群又亲了亲他。
乔苏继续哼:“靳越群…”
乔苏对靳越群的搞怪称呼有很多,但什么也比不上喊靳越群这三个字能带给他的安心。
“宝宝…”靳越群又将他往上抱了抱他,男人的神情一筹莫展,他让他贴着自己的脖颈鼓动的脉搏更近,乔苏蹭了下他说:“我一点也没想明白,乔柯到底和我有什么仇什么怨…”
“傻话,他都疯了,做的事自然也是疯事,咱们不想了好不好?宝宝?我给你念故事书…”
靳越群担忧的厉害,他这段时间可以说拿出了全部时间来陪他,书都念了三本,但无论他怎么哄,乔苏始终都蔫蔫的,毕竟乔柯当时跌落香灰池的惨状实在太吓人。
“宝宝,这两天吧,咱们也好久没出去玩了,你之前不是想去东南亚那几个热带小国看看么,我们去那儿玩两天?散散心。”
乔苏提起精神点头,但俩人还没出,乔国栋在汉城医院病逝的消息就传来了。
两个人又回了趟汉城,等乔国栋的葬礼结束,靳越群没有再在国内停留,而是安排好事情,带着乔苏直接就近从京市的机场出,去了两个人还没去过的东南亚玩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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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素万那普机场时,舷窗外的天光正浓得像化不开的蜜糖,彩色的tuk-tuk车从路边驶过,旖旎的热带风情一下子扑面而来,热烈、鲜活。
这也是靳越群选择带乔苏来这儿玩的原因,本来他计划去瑞士的度假村滑雪,乔苏读研时就爱去,但想到他最近因为那一桩事接着一桩总怏怏的,就想去个热闹欢快的地方。
果不其然,乔苏很喜欢曼谷,在他眼里,这里就是彩色之城,先是金色,作为千佛之国,这里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寺庙,金晃晃的佛塔式宫殿尖顶直插云霄,俩人一起去参观了卧佛寺,大皇宫;其次是吃,这里吃的简直是五颜六色的!
第二天,俩人就扎进了当地热闹的集市,这里一排排商贩卖的小吃颜色五彩缤纷,有炸香蕉,烤椰挞,椰奶西米石榴冰,西瓜糯米糕,榴莲糯米团…白的、红的,蓝的、绿的、紫的,乔苏都一路买过去。
“靳越群!我想吃这个!”
“靳越群,你尝尝这个…!”
“靳越群!付钱呀!”
“靳越群,这个不好吃,你吃…”
“这个好甜,给你…”
“不要了,这个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