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芝芝看过去,这次叫她名字的人不是学生,是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中年男人。
那人站在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宾利的旁边,宾利的车窗缓缓落下,里面是一个和蔼慈善的老人。
“杨爷爷?”姜芝芝惊讶地连忙跑过去,“您是来找我的吗?”
杨抚远笑呵呵地道:“我来一中看看我以前的一个学生,顺便也来看看你。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的,您稍等我一下。”姜芝芝说完,连忙又回去跟李蓉蓉他们解释了两句,让他们先走了,而後又回到杨抚远这边。
“上车,正好我有个东西给你。”
姜芝芝乖巧地上车。
杨抚远看到姜芝芝手里的那一瓶星星糖,伸手道:“能给我一颗吗?”
“当然可以。”姜芝芝把手里的那瓶星星糖递给他。
杨抚远接过,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到掌心里,像吃药一样吃进了嘴里。
甜味顿时在唇齿间溢开,他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这种甜蜜的味道。
“还真是甜啊,对我这个老头子来说,有点太过了。”杨抚远把剩下的星星糖还给姜芝芝,“对你这个年纪应该刚刚好。”
“那个少年应该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把这瓶糖送到你的手上。”
姜芝芝其实并不觉得,但还是点头道:“也许吧。”
“如果我当年也能有像他这样的勇气,也许就不会抱憾至今了。”杨抚远伤感地笑道。
姜芝芝道:“可有的时候,美好的心意放在心底,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就像酿酒一样,如果不是在合适的时机,不仅不会酿成醇厚的美酒,反而会让珍贵的粮食发烂发臭。”
杨抚远惊讶地看着姜芝芝,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杨爷爷,也许您对过去真的有遗憾,可是此时此刻,想到那个时候自己的心情,您应该也会感觉到甜蜜吧?我觉得那才是上天最好的礼物。”
杨抚远垂下眸子,轻轻的叹息,“没错,那份心情是对我最好的礼物。”
“杨爷爷,您说有东西要给我,是什麽呢?”姜芝芝问道。
杨抚远看向开车的司机,“小林,开车。”
司机小林将车开到上元商贸的一家咖啡厅前。
杨抚远道:“走吧,爷爷今天请你吃好吃的。小林,你去後车厢,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姜芝芝和杨抚远一起进了咖啡厅,杨抚远自己要了一杯咖啡,给姜芝芝点了一个蓝莓芝士蛋糕和一杯果茶。
“老师的女儿阿云很喜欢吃甜食,可惜那个年代的甜食不多,如果她能活到现在,看到甜食不知道该有多高兴。我都能想象到她那时候的神情……”
杨抚远说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老师的女儿是怎麽走的?”姜芝芝也想多了解一些老师的事情。
“是胃癌。”杨抚远叹息,“走的时候才二十出头。老师对她一直很严厉,为了得到父亲的肯定,她夜以继日的学习,最後熬坏了身体。对阿云,老师一直很自责,她走了以後,老师就变了,对我们这些学生也都宽松了很多。”
“芝芝,你知道老师为什麽会收你这个学生吗?”
“为什麽?”
“因为你很像阿云,像他的女儿。”
“……”
“我马上要回京海了,本来还想着老师退休之後会很寂寞,但是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
杨抚远把小林司机拿过来的那个木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围棋棋盘,旁边是两盒棋子。
东西已经有些年月了,棋盘的两侧还有些许污渍。
“这是我特意让人从京海寄回来的,是阿云以前用过的棋盘。老师很喜欢下围棋,所以她当时也很努力的学,阿云在围棋上很有天赋,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媲美职业选手了。如果你能学会下围棋,老师一定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