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晴一怔,面上神色微变,目光再落到他胸口时,却有了些许不忍之色。
果?真是如此?。
谢祈安想。
她说起旁人时总是侃侃而?谈,看着心狠,做事也狠,可却也不真是一块石头。
于是还是会因?一些好意而?感?到痛苦。
便如同此?刻,在听他说完簪子的故事后,她两手撑的更开?了些,离他胸前的伤口更远了些。
谢祈安曾见过这种人,狠的不够彻底,不够坏,甚至还心存良知。
便会挣扎,便会犹豫。
想到这里,谢祈安心中无奈,没想到他也竟学会讲故事了,也学会了去揣测一个?人。
“你曾问过我一个?问题。”
休养的这几天,因?被刺这一刀心中郁结,谢祈安想了很多。
她曾犹豫过吗?
谢祈安想。
杜惜晴:“是奴家说不想同你上京的那一个?吗?”
她真的很聪明,能很快抓住旁人想问的东西?。
谢祈安:“如果?……我当时答应了,你会如何?”
杜惜晴顿了顿,随后笑道。
“大人是想问,若是您答应了,我还会这般对您吗?”
谢祈安想过,若是他早些弄清她心中所想,也许她不会做到这一步?
杜惜晴:“我不知道,或许您答应我了,奴家会将安王与李遮合谋一事告诉你,也或许不会。”
说着,她又笑了。
“……说实话,我有时都搞不清我在想什么。”
谢祈安:“那你犹豫过吗?”
杜惜晴:“大人是在帮奴家开?脱吗?”
谢祈安没有回话。
他其实也摸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为何明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也清楚她做的事是为了什么。
可就是放不下。
这样,这般的一个?女人。
竟令他放不下……
“那大人,真的情愿我不上京么。”
杜惜晴说的话是问题,可语气却是肯定的。
她从一开?始便清楚他不会放手。
杜惜晴:“在嫁郑兴大之前,奴家卖过一阵包子,那包子还是二娘教?我做的,只?需一些不值钱的野菜,腌制一阵,味道十分的独特……所以卖得还挺好的。”
说起包子时,她脸上又有了些笑意。
“两个?包子一文钱,赚得不多,可换些粮米却是不愁的,还能买几捧河虾解馋,努力挤挤凑凑,也能凑出些人头税来……”
杜惜晴:“大人你说,奴家这般还需要嫁人么?”
谢祈安偶尔也会想,他的阿姊难道一定要嫁人么?
杜惜晴:“可偏偏村里的地痞不放过我,那赋税也是越来越高?……我只?能嫁人。”
“其实大人说得没错。”杜惜晴眨了下眼,脸上留下了两道泪痕,“就是我换了地方,若是没有一个?强壮的男人撑腰,还是要受地痞欺负,也赚不足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