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佑沉默。
向晚也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们分手后的第一顿饭,你不认为那是个玩笑对吧,你真的相信我会毁了你?”
赵知佑终于转过头,盯着他,缓缓地说:“你觉得那个点烟视频,毁不掉我吗?”
向晚呼吸一滞,避开他的眼睛。
赵知佑凑近他,找到他的眼睛:“那时候你在想什么?你没有想过让我被毁掉吗?你敢发誓吗?”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正如他摔碎那个杯子,用眼睛逼他承认他爱他。
向晚感觉到,那些玻璃此刻碎在了他的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说不出话。
“所以……”向晚艰难地发出声音,喉咙里一片腥甜:“这些日子,是因为你怕我?”
赵知佑深深地望着他。
向晚不知道为什么,光是听到他亲口说出自己那些卑劣的想法,竟如同万箭穿心。
向晚红着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地说:“怕?你赵知佑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上到集团老总,下到地痞流氓,大到全世界,你谁不敢怼?谁不敢骂?我向晚何德何能让你怕我?”
相比他,赵知佑极冷静,只是脸色突然有些古怪,反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爱我的?”
这一句话让向晚脸上的怒和悲一下子被冷却,血色尽失,他闭上眼睛。
赵知佑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皮看,“你向晚的深情不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吗,大街小巷亲戚朋友全世界谁不知道你爱陈锦星,我赵知佑何德何能让你爱我,现在怎么一句话都不敢说?”
向晚洁白的额头甚至冒出一点青筋。
等不到回答,赵知佑哈哈笑两声,说:“是我赢了,向晚。”
但又觉得自己赢得实在没意思,他很快收回自己的笑容。
赢了又如何,意料之中的结果,反正也不会再有结果。
向晚睁开眼睛,只看到他兴味索然的表情,“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我怕麻烦。”
“麻烦?”向晚机械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赵知佑:“当初你想让我服软,就无所谓我的处境,那如果你想让我认输呢?这世上只有你才能给我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但也唯独你,总归是我可以避免的伤害。”
陌生人,害他便害了,接招便是,不可预料无法避免,但也不会让他伤心。
那一次吃饭时的“玩笑”,他意识到向晚也是资本,如陈云非之流,有能轻而易举改写他人生的权力。
不管是不是玩笑,他都不能真的当做玩笑。
他只能用自己来博弈,做到损失最小化利益最大化。
好在他们还有曾经,所以就算赵知佑已经不信任他了,但也没有太忌惮他。
他们之间不必针尖对麦芒,只需要保持一种微妙的状态。
但就在今晚,一场迟来的胜利将摇摇欲坠的平衡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