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不是”
囫囵听了两句祝昭就如坠冰湖,心脏惴惴地叫嚣着,她悄摸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紧紧抿住双唇,克制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不知像这样僵住了多久,她这才小心翼翼地移开了捂住耳朵的双手,仔细一听,周遭很是安静,唯有几声鸟鸣,几处南风。
她怔怔地松了口气,呆坐了片刻才轻手轻脚地缓慢地从山石缝隙中退出,谁知她刚站起来,还没踉跄几步就看到了前方站着一位青年,双手负背,山矾窄袖交领长衫,绀宇内衬,肩背挺直犹如青松,眼神肃杀好似松针。
祝昭一哆嗦,吓得往后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双手用力捂住嘴这才没发出尖叫。
是袁琢。
四下太安静了,太安静了,祝昭都能听到自己快到要失速的心跳声。
她现在无比清醒,所以无比害怕,她鬓角的碎发被南风吹得迷了眼,若非刚才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山石上,此刻她定是腿软倒地。
袁琢目色沉沉地笑了笑,笑得祝昭毛骨悚然,他踏前几步,二人之间的距离慢慢缩小,高大挺拔的身形步步逼近,遮天蔽日,祝昭顿时被这无形的压迫感压迫得呼吸不上来。
他可能不记得她
“祝四姑娘,你在怕什么?”
好他记得。
他的那双眼睛里此刻满是淡漠,似笑非笑,叫人战栗。
祝昭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寻常一些,开口却是立马暴露了自己的惊惧:“没,没有。”
袁琢直直地低头看着她,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或许,你听到了什么?”
“没有!”祝昭脱口而出,不假思索。
她真的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啊,但是刚才那句一气呵成的“没有”真的听起来好像是在扯谎啊,她急得都要哭了。
“没有?”
袁琢微微侧身,祝昭这才得以呼吸上新鲜的空气,见到久违的日头。
“那谋逆——”
“我什么也没听见!”祝昭连忙捂住耳朵,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袁琢忽然轻笑了一声,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木槿花,颇为惋惜:“这木槿,我知道,朝开,暮落,当真可怜。”
祝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他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可是她真的没听到什么啊,而且她也是被迫听的啊!她也不想知道他是皇帝的心腹还是心腹大患,而且他们讲话自己不避着点人吗?怎么到头来还怪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