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昭面色稍微温和了一些,她闷闷道:“为何我与你会绑在了一块?”
袁琢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说道:“圣上想为你我二人赐婚。”
屋外突然响起来脚步声,赵楫吊儿郎当地甩着腰牌上的穗儿:“大人,怎么还不回去啊,这阿翁——”
话音未落,赵楫甩穗的手愣在原地,迈出去的脚要落不落,目瞪口呆地望着屋里的景象,直愣愣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赐婚?”
他慢慢移动目光朝袁琢看过去,袁琢垂着眼,目光直直地落在祝昭身上,没分半点给他。
“我不同意。”
祝昭意外了一息,率先开口否决。
说实话,说完那句话袁琢有些紧张,有些期待,这些都是本不该有的,可真当她拒绝了,他又并非如他所想般如释重负。
“你好大的胆子啊你,你就这样拒绝了?你搞清楚诶你嫁的可是中郎将诶!还给你不同意上了?”赵楫不乐意了,“我们中郎将可是整个大雍最最最最好的人了,你”
“你想嫁你嫁。”祝昭没好气地看向他。
赵楫闭嘴了。
“不怕我了?就这般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袁琢语气寻常得像是随口一说,并不很像知道答案一般。
祝昭后知后觉,她也不知道从什么
时候起就不怕袁琢了,可以说袁琢每次威胁她不论有多凶狠他都真的只是说说而已,也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动过怒,甚至他还会主动解释。
他就像只是在尽力做到如旁人所说那般暴戾,可真实的他在这雾气缭绕的面具后面若隐若现。
她想起来方才看到的崔老先生的回信,信中说,真实一词,是史学根本,亦是人之深奥。
史书所载,虽力求真实,然因时代局限,史料残缺等诸多因素而难以尽显一人之全貌,若此人在身旁,观其行,听其言,察其友,或可略窥见其真实。
袁琢是个言行不一致的人,他行的总比言的好,他身旁的属下似乎都对他死心塌地,这难道就是真实的袁琢吗?
所以她是窥见了他的真实了吗?故而不惧怕他了?
“我”祝昭避开了他的视线,她很自然地回答了下一个问题,“我是深思熟虑了许久才拒绝的。”
“哦?”袁琢眉目微挑,“深思熟虑?说说理由。”
“是深思熟虑。”祝昭面不改色地说,“你目前比我厉害,这就是理由。”
这句话又震得赵楫一跳:“不是?别的姑娘总归是乐意找比自己厉害的郎婿的,毕竟这样的郎婿能护住她们,你这——”
不等赵楫说完,祝昭就打断了他:“有的姑娘或许是这样的,但也有的姑娘不是这样的。”
“有吗?”赵楫不理解地摸了摸脖子。
“有。”祝昭坚定地说,“至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