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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盖因比起美人来,这更先是个“贵人”。

虽说因路上奔波装束从简,连发间都仅以一素钗装饰,但是女子的衣裙到底花式多些,也更易辨认。此刻王富一眼看过去,不管是直裾的色泽,亦或是织锦大带上坠玉,绝非一般人能有。再细看一旁的苏之仪,虽然衣裳的色泽不显,但料子细密绝非他开始以为的粗布麻衣。

王富心道一句“不好”,刚想要撩下几句狠话跑路,却见那女人已经抬手示意了一下。

旁边的护卫已经顺势上前,将王富从马上拖拽下来。

王富狼狈跌落在地,“尔等何敢?!我可是郡守亲眷!”

然而这话并未有何收效,他清清楚楚听见那女人开口,“也好,让阳曲郡守来一趟罢,听他说说。我在阳嘉的食邑尚且只领税赋,竟不知这阳曲的郡守还能私立郡法,当真如此,我可要去同大父好好闹一闹了。”

王富疑心自己没有听清楚,又觉或许听得太清楚了,他脸色一下子灰败下去,哆嗦着被这护卫押送到一边绑了。

那老妇像是被这变故惊得呆在了原地,岑篱的目光转过去,她又猛地回神,连忙跪直了身想要磕头,脸上的恐惧瞧着比方才见那小吏还更甚些。

苏之仪连忙搀住了人,“阿母不必多礼,在下有一事相询,不知您可否解惑?”

对这个刚才替她拦了一鞭子的年轻人,老妇的态度也好上许多,但也是颤颤巍巍地,“贵人请问。”

“那官吏方才说‘征发劳役’,近来阳曲郡的劳役可比往年繁重许多?”

那边被压住的王富明显知道些什么,猛地抬头看过来。

那老妇一僵,吞吐着:“禀、禀贵人……并未。”

苏之仪当然看出了问题。

但他也不强求,只是接着道:“我等一路奔波而来,正想找间屋舍歇歇脚。不知阿母可否借贵居暂歇?”

这次对面总算痛快应下。

兴许是刚才是岑篱出面喝住那司空掾的缘故,老妪对着她要比对苏之仪拘谨得多,岑篱刚一上前,就见对方抖如筛糠。见状,她也只得无奈往后退了几步,任由护卫将自己隔开。

那老妇的屋舍说是在附近,其实走田埂上的小路还要一段路程。

岑篱被簇着走在队伍的中后段,对着旁边的苏之仪打趣道:“温知不愧为廷尉,对律法如此熟记于心。大父这官倒是封得妥当。”

这话虽说调侃的意味居多,但里面也确确实实满溢称许之意。

岑父主修过齐律,岑篱幼年时便跟随父亲耳濡目染。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说自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律法条文。

只是岑篱这句赞赏出口,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地转头看过去,却见苏之仪正在看她。

漆黑的眼底有什么浮浮沉沉,让人看不分明其中神色。

岑篱被看得迷惑,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并无。”苏之仪答道。隔了一会儿,他才哑着声娓娓低叙,“我年少时很是窘迫,有人赠了我一册《九章律》,又教我立了志向。自此时时熟习,不敢稍忘于心。”

岑篱愣了一下,倒是笑了,“未听你说起过此事。这般看来,那倒是个慧眼识珠的人。”

苏之仪深深地看了岑篱一眼。

“……的确如此。”

她恋慕的人大破匈奴、封侯拜将,是一等一的少年英才。

只可惜他非但并未知恩图报,反倒做了个借势胁婚的小人……

【作者有话说】

[1]《二年律令田律》

茅草的房子谈不上什么布置,但那老妪还是让媳妇抱着孙儿去了偏间,岑篱一行人被迎到了最宽敞的主屋。

大抵是为了冬日里保暖,屋舍的窗子开得很小,便是主屋也显得昏暗。

随行的护卫先进去将里面略做了点收拾,岑篱拣着靠近门口光线好的地方坐了。

人才刚刚坐定,就听外面一阵吵闹的动静,岑篱探出身去看,“发生何事?”

见院中景况却是一愣,原是那老妇正在杀鸡。

岑篱进来的时候看见过这鸡,养得很精细,瞧着精神比人还好些,方才见到一群人进来还趾高气扬地咯咯哒直叫。

只不过这会儿,一只枯瘦的手扼住鸡翅膀,另一只手拿着一把肉眼可见的钝刀。

那鸡已经被割了喉,下方放了一只接着鸡血的破陶碗。

看见岑篱出来,那老妪登时慌了神,一时不知先放刀好还是先放鸡好,慌里慌张地,“家、家里没甚招待贵客的。”

岑篱叹息:“阿母不必——”

这话没说完,原来那鸡竟没死透,趁着老妪分神之际,挣脱开桎梏的那手,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岑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鸡,却没躲开那溅过来的一身血,虽说被过来的苏之仪挡了大半,却仍旧沾了半边的衣袖。

门口值守的护卫忙不迭上前,但这些平素操练的卫士,抓人射猎可以,拘在小院子里抓畜生却是头一回。手忙脚乱间彼此妨碍,竟谁也没能奈何一直半死的家禽,被那鸡扑棱上了院墙。

像是被这院子动静惊动,一直很安静的里间响起婴儿的啼哭声。

一时之间翅膀的扑棱、婴孩的啼哭、院中护卫的请罪声交织在一起,岑篱默然了大半天,倒是“噗嗤”一下笑了出声。

该让谢怀朔来看看的。

这鸡飞狗跳的,可不就是他爱看的热闹?!

脑海中的这想法不自觉冒出,又如流水般淌过。虽说难免在心湖上激起一片波澜,却很快消弭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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