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热闹的无关人员都走了之後,袁成荫才幽幽来了一句:“等一下,刚才那场再来一条,群演们都太紧张了,都把步伐调整得自然一点啊。”
啧,烦人。
染拢知道,袁成荫是个有追求的导演,至少曾经是。
大学的时候,袁成荫找她拍戏,绝不是因为她曾经的童星身份,更不是因为她的父亲染程。
因此,染拢从来不担心自己演不了这种复杂的情绪。她担心的反而是不久後就要拍摄的一场,和裘安的吻戏。
在那段剧情里,沈自心找到馀悠璇,希望她能把那幅画下架。馀悠璇答应了她,条件却是让沈自心再当一次她的裸模。
沈自心答应了,就在那一次宽衣解带的过程中,吻戏发生了。
染拢看着这剧本,很是烦躁。
她一来没有演过这样的戏份,二来,没有接过吻。
更糟糕的是,要吻的那个人还是裘安。
一个她讨厌到骨子里的,仇人。
虽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问题是她一想象起和裘安接吻的画面,就难受得连猪跑都看不得了。
……
前几天的戏拍摄得十分顺利。
染拢有时候倒希望袁成荫多刁难她一会儿,不然她一闲下来,又会想到那段即将到来的吻戏。
签合同的时候满心以为自己可以,但真看到剧本里那段露骨的描写时,又觉得好像不大行。
烦躁着心情,染拢在休息区闲逛了半天,正准备回房车上歇会儿的时候,她透过车窗看到里头闪着手机屏幕映出的光。
她凑到窗前一看,只见侯姐在浏览器里输入“染程出轨”丶“染程赌博”丶“染程投资被骗”等字眼。
染拢气得原地跳了一下。
她在片场辛苦拍戏,为着剧本苦苦发愁的时候,她的经纪人,助理,在房车上吹着空调,用那该死的百度搜索她那该死的爹!
说起来,这不能怪侯姐。
侯姐作为经纪人,本来就该一五一十地了解艺人的身世。但染拢的过去敏感,她不敢找本人询问,又没有人脉可以打听,万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染拢不是什麽不讲理的人,她也明白这是侯姐的工作需要,绕着房车疾走了五圈之後,气就慢慢消去了。
叹了口气走上房车,染拢故意沉着步子发出咚咚踩地声,可侯姐竟然被八卦迷住,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染拢这暴脾气一下子又上来了。
“侯姐!”
“哎!”侯姐被染拢一声喊回了神,着急忙慌地收起了手机。
“马上放饭了吧,晚饭吃什麽?”
“我看看……今天的是蒜蓉虾球,清炒黄豆芽,还有麻婆豆腐。”
“不错,你帮我把虾球去蒜味,给豆芽掐头去尾,再把麻婆豆腐里的酱料撇干净了,要和清水蒸出来的一样。”
“这……”
“这什麽这!不许点外卖,不弄干净我不吃!还不赶紧去,耽误了夜戏拿你问责!”
侯姐的悲惨日子就此开啓。
……
拍完夜戏收工,染拢坏心情地回到了酒店。
裘安还没有回房,染拢便抓紧了时间洗澡洗漱上了床,这样一来,她们晚上就不会再打照面了。
躺在房间里百无聊赖,转眼看到摆在桌上的剧本,又为明天那场和裘安的吻戏发起了愁。
本想直播一场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可已经卸了妆也不方便再上镜。
事实上,她进组以後,常常因为要拍夜戏或者太过疲惫而无法准时开播,本就没多少的流量更是差到没边了,再加上“榜一大哥”一直不现身,她索性减少了上播的次数。
染拢无聊,戴上耳机听歌放松,趴在床上刷起了微博,看看又有哪些业内朋友闹出了值得全民共品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