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她是真的不计较。双双躺倒在床上时,染拢依然有些後怕,她怕明天裘安的桌子上会出现一些暗讽她肌无力的地摊玩具。她的脾气是很暴躁,真的会跑到健身房狠狠练。
裘安见染拢分神,点点她的额头示意她专心。
染拢专心是专心了,面对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却忽然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继续。
刚刚提出要做的时候,喊是喊得很大声,真到了该实战时,她伸出手,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没有油,干干爽爽的,状态倒是很不错……
好在裘安看出了她的局促,开始引导她了。她轻轻搭上染拢的手,带着它来到了纽扣处。
今天的裘安倒是好好穿衣服了,纽扣一直扣到最顶上。不过毕竟是睡衣,再高也没有高到哪里去。
染拢抿进发干的嘴唇,轻轻舔了舔,她受着指引半跪起身,上手去剥裘安的睡衣纽扣。
解到第三粒时,裘安忽然挪开了手,往床头探去,要去开灯。
“开着灯做不行吗?”染拢讨价还价。
她毕竟是新手,尽管了解过一点,但没认真瞧过。上次雨後乱草一片,没能探索出个所以然。那地方那麽复杂,她总得开了灯才看得清楚,看得清了,才找得对地方。
更何况,她也想看清裘安的表情。
看她在自己身下羞赧动心被情。欲裹缠,实在是很欢愉的一件事。不管是出于什麽心态。
染拢是跪着说话不腰疼。
宽衣解带给反应的又不是她,要是她躺在下面,指不定要让裘安戴上眼罩。
当然,这些是後话了。
“开着灯……很刺眼。”
“那调成低亮度暖色调的。”
裘安犹豫半晌,用手心托起染拢的脸,对她说:“关灯嘛。关灯好不好?”
染拢分不清她用的是撒娇的语气,还是哄小孩的语气。还是二者都掺杂了一点。
不管是哪种,都很难拒绝。
染拢索性由着她去了。
灯一关,她又什麽都看不清了。
这一回,房间里的窗帘拉得很紧,一点月光灯光都透不进来,比待在子宫里还令人渴望光明。
染拢一边继续解扣子一边试图适应这黑暗,结果一粒一粒全都解完了,也适应不了。
她後悔了。这窗帘的密闭性好得简直称得上天衣无缝,窗户像是用致密金属焊死了一般。这合规吗?万一停电了起床上个厕所不小心可就摔死了。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放出去的屁,再令人困恼也不好收回来,她只好强忍着这黑暗继续往下做。
可惜已经跑离的神绪再也没有回来。
东摇西摆从指缝里跃出的小坵很好,丝绸一般又源源不绝的芳草地也很好,可是,染拢恍惚,这是她该享受的东西吗?
是裘安和她一样食髓知味,品尝过後就再也无法刹车了?
可是,为什麽这个共赴沉沦的人选,会是她?
裘安走到哪里都不缺追求者。哪怕是她还在当乡下来的土老帽时也是一样。就算她不擅打扮自己,把脸洗干净往人堆里一站,就有女女男男犯着花痴凑在她身边。
她想谈恋爱,哪怕不谈,就算是找个人一起玩玩,也是随随便便的事。
就算裘安对她愧疚,想补偿她,也不至于要用这种方式,不至于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就算她想随便找个人春风一度,再去勾引袁成荫,不是两全其美的事麽?她可不相信有人在这样的裘安面前把持得住,何况袁成荫还有前科,何况袁成荫和她喜欢那人八字还没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