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彩因曾托我向外面的人求救,彼时我身受重伤、受人桎梏,结果还是来晚了。”
“几日后,我会在锁楚楼安排一场混乱,诸位姐姐妹妹,可否愿意舍命一试?如果成功,拼上我的一切为诸位改换户籍;如果失败,赌上我的身家性命也要护送你们出楼。”
周围一片寂静,没人回答他。
叶无言苦笑:“至此,所有的故事都已经结束。是走是留,本就该交予各位自己决定,在下无权干涉。只不过,如果是彩因姑娘,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他将一物放在桌上:“时间不多了,这是能用火燃爆的火种,若是有人想通了,子时扔在灯烛中即可。我会命人时刻盯着动向,看到灯烛信号后便会救你们出来。”
花女们目光灼灼,不想让他走,更不敢挽留而惹祸上身,谁都知道失败的下场,活着已是万分不容易,又有谁敢一下子拿命做赌注。
他讲过的故事太过美好,好到竟有一瞬间,真的想过舍命一搏。
深夜,回房的花女满身疲惫,有人问:“若姐姐最喜欢细皮嫩肉的公子了,几日下来,怎么没见你下手?”
若姐姐忍俊不禁:“你没看出来他是雏吗?太干净了,碰一下脸都会红,要是亲上去,说不准会晕呢。”
有个年幼的花女笑着反驳:“怎么会呢?公子说过人人平等,我们都不会晕,他怎么会如此娇气。”
若姐姐带着笑,把毫无防备的她压在榻上,从她腰间摸了一把,声音冷道:“你私藏火种了。”
她吓得大气不敢出:“我、我不是故意的,若姐姐你行行好,不要告诉妈妈,什么我都愿意做。”
若姐姐摸了一把她的脑袋,贴在她耳边悄悄道:“这件事你不必做,我来做。”
若姐姐看着眼前尚且幼稚的脸上露出诧异,笑眯眯地把食指抵在唇前,“嘘”了一声。
的确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拿火种,大家在暗处自行接力,年长的帮年幼的,万念俱灰的替活泼生气的揽下后路。
万钟祥都能在八年后找寻出路,她们同样可以。
——
叶无言与苏玄煜面见崔阁,他十分狼狈地跪在御书房内,气喘吁吁地控诉果子的恶行。
崔阁气愤道:“公子!我好不容易带着那老鸨在楼内东躲西藏,果子倒好,直接把我拎起来就走,脸上的妆都没来得及卸,这让我怎么见人啊!”
叶无言同情道:“受苦了。”
崔阁闷声补充道:“我将那老鸨关在刑狱里,和童大人关在一处,公子放心,童大人会替我们审讯。”
苏玄煜赞赏地看他一眼。
崔阁是个人精,知道如何拿捏公子和陛下的心思。
果不其然,叶无言并未觉异样,只是奇怪道:“童大人确实能在此事上帮我们的忙,只是……”
苏玄煜绝不会让他说出什么只是,及时问崔阁:“这几日你打探到了什么?”
崔阁接话:“那女人在楼内没什么存在感,平日做些采买货物的活儿,再然后只接触点楼底下禁忌的皮毛。这几日我让她在屋内装病,没被现。”
“当我接手她的工作、检查账目时才察觉不对。楼内的衣食住行,均比外界高上两三倍之多,附加楼下的怪物,那便能很好解释了。”
“与此同时,昭澜城内龙阳之好并不盛行,锁楚楼因开辟的此道特立独行,许多人不想染上污点,直接导致客流量杂而少,往来交易不只是绫罗绸缎那么简单。更多的则是借酒水、侍人、绸缎之名,行杀人、贩。毒之实。”
“查的不错,”叶无言点头,“陛下,能否在几日后派人封楼?”
苏玄煜:“我可以替你拖住三皇叔和十三皇叔,其余的只能靠你了。”
叶无言:“好。”
“我与楼内的姐姐妹妹商议好了,以火种为号,如果她们愿意出逃,会用火光相助,如果不愿意……”
叶无言顿了顿:“那便将她们抢出来。”
苏玄煜大有意见:“为什么你只对锁楚楼的花女感兴趣?”
叶无言同样流露少许困惑,转念一想:“大概是因为彩因吧。她救过我,再次知道她的消息,竟然听闻她吊死后被扔在了楼底下。我原以为多讲几次故事,总归能遇到她。”
苏玄煜默了片刻:“节哀。”
叶无言笑了笑:“里面的一个妹妹说她解脱了,希望她能投胎到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