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寒觉得自己简直是无可救药,既疯狂,又混账。
可当沈不寒血液里叫嚣着的杀人冲动褪去时,沈不寒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眸中逐渐覆上另一重阴翳。
“骆司马。”
沈不寒边开口边摩挲着洗雪刀的刀柄,眸色暗沉如墨:
“公主身患重疾的时候,遍寻不到骆娘子的踪迹,原来是在这里偷香窃玉。”
沈不寒用阴恻恻的语调说话时,比他怒发冲冠更可怕,骆西楼曾经亲眼见过,沈不寒便是用这样的语气神态,将京中一家权贵满门抄斩。
但如果不是考虑到沈不寒是李琅月的人,现在的骆西楼,会直接一巴掌扇在沈不寒脸上。
骆西楼咬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衣裳,焦急地询问顾东林有没有受伤,见顾东林摇头后才松了一口气,将顾东林护在身后。
“沈不寒,你没资格审问我!我的主子就在隔壁的屋子,你有本事就把我主子叫来,让我主子罚我!”
“你要是再有本事一点,你就亲口告诉她,你今天为什么来!”
骆西楼的话直直地刺到了沈不寒的最痛处。
沈不寒不敢。
他不敢告诉李琅月,他刚刚快疯了。
“抱歉,是我莽撞了。”
沈不寒垂眸,竟然非常诚恳地向骆西楼和顾东林道歉:“你们若是需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
妈的!
骆西楼心中飘过一连串脏话,如刀的眼神恨不能在沈不寒身上戳出窟窿来。
虽然有李琅月那尊大佛的面子在,但骆西楼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在顾东林对她终于敞开心扉,在顾东林终于愿意接纳曾经过往,在她终于要如愿以偿的时候——
竟然被沈不寒吃醋坏了好事!
骆西楼越想越气,抄起手边的砚台就朝沈不寒砸去。
坏了别人的好事,理应承受别人的怒火,这件事多少是沈不寒理亏,沈不寒没打算躲。
身后却伸来一只手,将沈不寒往后拉了半步。
砚台擦过沈不寒的衣角,墨水倾洒而出,却没有一滴落在沈不寒的身上。
“怀风。”李琅月在沈不寒身后唤他,“我在这里。”
声音清清徐徐,如朝阳透过沉沉深夜的雾霭,如碎金般一点点落在肩头。
李琅月既然来了,骆西楼也不好意思再对着沈不寒疾言厉色,拉着顾东林背过身去:
“赶紧把你家这个带走,真碍眼!”
“抱歉,我代他赔罪,我们马上走。”
李琅月赶紧拉着沈不寒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望向骆西楼,还有她身后的顾东林,眉眼微弯,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你成功了吗?”
“当然。”
骆西楼非常得意洋洋地对李琅月扬起了下巴,随即又有些愠怒:“如果你家这个要是不闯进来,我和昀生已经欢度良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