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耳少女抓紧匕首,蹑手蹑脚地顺着未关严的大门滑进霉味弥漫的大厅。
脚下的木地板嘎吱嘎吱。
海水的湿气将鼻腔堵塞了。
就算是再小心的刺客,也难免会捂住鼻子打个喷嚏,将破烂的木条踩出明显的响声。
“阿嚏!”在打喷嚏的前一秒,杜朦兔就暗道不妙,却还是没能忍住,眼泪都流出来了一点。
不过她早有准备,穿着和其他病号一模一样的衣服。
那套冒牌病服是谍影友情支援的,还原度百分百,毫无破绽。
所以,当怒气冲冲的船医拉亮灯光,大声嚷嚷着“是谁在吵闹”的时候,杜朦兔挺直了腰杆,“我是来看病的!”
作者有话说:
我的猫猫没了,唉。无心写书。
泡沫之影
光线是湿润的、流动的。视野被光与暗的交融浸泡出模糊的晕影。
在影影绰绰之间,杜朦兔看到了目标。
船医“魔眼”如同瘦长的竹竿,身高夸张得过分,头顶戴着黄色的稻草帽,身上是破破烂烂的灰褐色披风。
它的皮肤也是干枯泛黄的,犹如稻草,眼睛则是敏捷地转来转去。
它听到地板发出的声音,身形灵活地向杜朦兔飘来了。
一低头,杜朦兔瞥到了它的脚,和木杆没有区别,就是两根棍子,没有血肉,也没有皮。
除了接近畸形的高和瘦,这只怪物就和一位残疾的人类男性外形相仿。
脚不是它原生的脚,更像是失去双脚后接上的义肢。
“你是来看病的?什么病?”
“魔眼”的声音也沙哑得很像中老年男性。
它紧盯着身穿病号服的杜朦兔。
“呃……”杜朦兔本已备好了借口,想说自己的手臂在搬运货物的过程中骨折了,但和那双有魔性的眼眸对上,就机智地改换了说辞。
她有种无来由的预感,那双魔眼能看破谎言。
如果想要应付过去,就尽量少说,并且含糊其辞。
想到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医生,我最近脑子有点问题,影响干活,他们让我来找你看看。”
魔性的眼眸仍然锐利地捕捉着她,“什么问题?”
杜朦兔不是很擅长说谎,灵机一动,想起现实里那些人的说辞,同性恋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就信誓旦旦地表示,“我发现,我喜欢女人。”
对于自己超乎寻常的发挥,她有点自鸣得意。
这样既不算欺骗,又能让魔眼把她视作重病患者接纳到身边。
结果魔眼只是嫌弃地撇嘴,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瘦削的女性,“现在,可以说明病情了吗?”
它以为难缠的患者只愿意对女医生敞开心扉。
被它当场变性的画面一冲击,杜朦兔愣了几秒,到嘴的话卡壳了。
——魔眼能看穿人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