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同一个人面前装醉装了十几年了,早就装出经验来了。”
很拙劣的伎俩,但对沈不寒,就是屡试不爽。
李琅月伸手,接住了垂落的一滴蜡泪,蜡泪灼着她的掌心,她却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
“说正事吧。”
“这是燕云卫传回的消息。”
骆西楼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李琅月拆开后放在烛火上烤了些许时长,密信上的字才渐渐浮现。
“果然是她。”李琅月看完后,将密信付之一炬。
“她既然那么想讨大昭的公主做儿媳,那我便成全她。”
李琅月唇边勾出一抹冷笑,像出鞘的弯刀。
“告诉燕云卫,不管她要什么,都竭尽所能满足她。她想试探我们的底线,刚好,我也非常想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是。”
李琅月瞥向窗外,乌云蔽月,好在雪色足够亮堂。
好戏,才刚刚登场。
立朝堂
翌日早朝。
就西戎请求和亲一事,朝堂之上再起争执。
“陛下刚刚即位,皇位不稳。内有藩镇蠢蠢欲动,外有四夷虎视眈眈,此时西戎既然主动与我朝交好,愿与我朝结为兄弟之邦,共同抵御北狄侵犯,何乐而不为?”
“先帝在位时,连年征讨藩镇,兵连祸结,国库早已空虚大半。如果拒绝了西戎的和亲,西戎一怒之下联合北狄一同向我朝开展,届时社稷危矣。”
……
说来说去,朝中大部分官员都赞成与西戎和亲。嫁一个公主便能换来安定太平,又何苦再起兵戈。
比较有争议的是,派哪位公主前往西戎和亲。
西戎在国书中说的明确,不要宗室之女,必须是大昭皇帝亲出的公主。
放眼整个大昭,由皇帝亲出,且尚未婚嫁的,只有先帝最小的女儿定国公主,还有当今圣上所出的福安公主。
“微臣以为,福安公主尚未及笄,且是陛下与皇后膝下唯一的女儿,大昭唯一的嫡公主。无论是从年岁,还是血统来看,定国公主都比福安公主合适。”
右相李进甫提议之后,朝堂上的其他大臣纷纷附和。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已然驾崩,福安公主与定国公主在皇帝心中孰轻孰重,再明白不过。没有人会愿意得罪新君。
“陛下,切莫中了西戎蛮夷的奸计。”
在一片附和中,沈不寒的发声,是不该混入和谐乐章的杂音别调。
“定国公主李琅月不仅是大昭的公主,更是为大昭平定藩镇立下汗马功劳的骁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西戎此计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我大昭平白折损一员良将,实在狠毒,还望陛下明鉴。”
李进甫闻言,发出一声冷笑:“世人皆知,沈中尉尚未净身之前,与定国公主曾是同年进士,沈中尉偏袒定国公主无可厚非。只是福安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女儿,沈中尉要让福安公主嫁往西戎,不知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