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李琅月已看出了沈不寒的小心思。
这哪是紧张手抖?这就是想让她帮他写。
他说是他的荣幸,可何尝不是她的荣幸。
他的名字由她重题,未尝不是在向天下昭告——
他是她的。
李琅月也没有戳破,只是对着沈不寒会心一笑,便在墙上一笔一画写下沈不寒的名字,用她自己的字迹。
他的姓名,他所有的荣光,终于都回来了。
李琅月又用朱笔再上面重描了一遍。朱笔其上,卿相之尊。
李琅月描完沈不寒的名字,刚准备去描旁边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沈不寒在背后握住了她的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笔。
“手不抖了?”
李琅月半靠在沈不寒怀中,侧身抬眸调笑沈不寒。
“不抖了。”
李琅月嫣红的唇近在咫尺,沈不寒一低头就能吻上。
他捏紧了手中的笔管,赶紧躲开李琅月的目光,将李琅月也重新用朱笔描了一遍,一笔一画,皆是郑重。
他是她的,她是他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是他藏着的卑劣心思。
李进甫说的没有错,无论如何,她的驸马都不可能是他,他们的名字同题于婚书的机会。
可只要青史上有他们并肩的痕迹,就已经足够了。
沈不寒搁笔的时候,李琅月本想从后边悄悄抱住他,结果手刚伸出去,后面就传来骆西楼的轻咳声。
“咳咳,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有急事。”骆西楼连忙解释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的贴身侍婢来找你,福安公主因为收了崔小侯爷的牡丹花,现在正在遭陛下的训斥,皇后娘娘想让你过去帮忙救个场。”
“只是因为收了一朵花?”
“是,就只是因为收了那朵姚黄牡丹。”骆西楼也觉得李宣未免过于小题大做一些。
“你还没和福安公主说清楚吗?”沈不寒问李琅月。
“还没……我看她那么高兴,实在没忍心开口……”
李琅月也有些心虚,但她真的想不到,现在就出事了。
沈不寒望着李琅月,心疼地摇了摇头。
李琅月是一个对自己特别心狠的人,狠到哪怕真相是身上的皮肉,哪怕揭开真相的过程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她也一定要求个明明白白。
可她对李顺懿从来都是极尽呵护,明明比李顺懿也大不了几岁,却也真的把自己当作李顺懿的小姑姑,像长辈爱护晚辈一样疼爱她。
李琅月对李顺懿,不只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她把李顺懿当作年少时的自己加以弥补,想把她所有年少不可得的一切,都给李顺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