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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障碍（第2页）

江寻没想到他会解释，更没想到这解释如此坦诚。

正当他想回应时，班主任林老师大步走进教室，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让池意收起了那抹罕见的微笑。

“同学们安静！”林老师推了推眼镜，“期中前，我们将实行学习互助计划，江寻，你和池意一组。”

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经过前几天的相处和学校里的传闻，他们都明白池意是一个古怪的人，认为江寻以後有得受了。

池意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轻轻合上乐谱，放回书包。那了本乐谱边角磨损严重，显然经常被翻阅。

“江寻负责提高池意的数学和语文成绩，”李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池意一眼，“池意，你母亲很关心这件事。”

池意微微颔首：“我会配合的，老师。”

他的语气无可挑剔，但放在膝上的手却悄悄攥紧了。

上午的课程平静无波。池意既不积极参与无不故意捣乱，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记笔记，大多数时候望着窗外发呆。

江寻几次注意到他在课本边缘画些小图案。

倒不是常见的涂鸦，而是精巧的音符和数学公式。

午休时分，同学们涌向食堂，池意却从书本里取出一个保温杯和一包苏打饼干。

“不去食堂？”江寻问。

“人多。”池意简短地回答，咬了一口饼干。他的吃相很斯文，小口小口的，像只谨慎的猫。

江寻点点头，拿起饭卡离开。走到教室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阳光透过池意的白发，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光，那画面美得不直实又狐独得刺眼。

下午的音乐课，池意罕见的举手要求去洗手间，然後一去不回。

江寻被老师指派去寻人，他找遍了教学楼都没找到人。就在他快要放弃时，一段钢琴声从楼顶音乐教室传来。

那不是普通学生随便弹弹的水平。江寻放轻脚步走近，透过门上的小窗，他看到池意坐在三角钢琴前，白发在脑後扎成一个小揪，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琴键上移动。

他的表情与平日里不同，眉头微蹙着，轻轻地抿着嘴，一副完全沉浸在音乐里的样子。

江寻屏住呼吸，这不是他听过的任何曲子。

时而激烈如暴风雨，时而温柔如絮语。这倒不像是弹琴，更像在用音符叙说故事。

一曲终了，池意悬在钢琴上的手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下一首，突然扭头往身後看去。

江寻来不及反应，就直直对上了池意的眼睛。

池意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又变回了平日里的平静。

他盖上琴盖，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老师让我来找你，音乐课要点名。”江寻开口解释道。

池意点点头，没有说自己为什麽在这里，他们一前一後地走向教室，沉默像一堵墙隔在他们中间。

最後一节课是晚自习。江寻正低着头写数学题，一张纸条被推到了他面前。

「你会告诉林老师吗？」

「什麽？」

「我逃课弹琴的事。」

「不会。那是你自己作的曲子吗？」

池意盯着这个问题看了很久，久到江寻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准备继续做题时，那纸条被递了过来。

「是的。别告诉别人。」

江寻写道：「很好听，为什麽怕人知道？”」

池意的回复来得很快：「不为什麽。」

江寻正要再写些什麽，下课铃响了。池意迅速收好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放学後，江寻在图书馆等了十五分钟，池意才姗姗来迟。

他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乐理书，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抱歉，我有点事。”池意低着头，好似有些愧疚，轻轻道了声歉。

“没事，”江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那我们今天先学函数吧。”池意乖乖地拿出笔记本，目光盯着江寻的笔尖。

讲解过程中，池意突然打断了他：“这个方法太基础了。”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试试这个？”

江寻接过纸条，发现这是一道奥数级别的难题。“你在挑战我？”

“没，只是想见识一下优秀学霸的实力。”池意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笑得有些得意。

江寻没有说话，笔尖飞快地在纸上写着，不一会儿就解开了。

他将笔放在桌上，“怎麽样，池同学，对我的实力可还满意。”

池意盯着那道题，有点惊讶：“比标准答案少了两步，你很擅长优化解法。”

“嗯，你也很擅长设置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