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端着焦糖布丁回来时,池意正在和江遇一起画画。阳光撒在两人身上,池意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画得真好。”江寻放下盘子,撇见妹妹的画纸上多了一行字,显然是池意代笔的:【遇遇说药很苦但太阳很暖】
江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妈…她是个好医生。”
池意擡起头直视江寻的眼睛,有些迟疑:“我知道,你妈妈很温柔…”
江遇在一旁思考了一下,又提笔在画纸上画了一个兔子,激动地举起来。她的手指在两张画纸来回移动,然後又期待地望着哥哥。
“她说,以後周末还能不能一起吃饭?”
池意望着江遇紧张的神情,微笑道:“好啊,小遇。”
菜陆续上来了,江遇不再在自己的素描本上画画,而是专心地对付着面前的天妇罗,时不时还擡头打量一下周围。
“尝尝这个。”池意夹了一块寿司放在江遇面前的小碟子。江遇毫不客气地塞进了嘴里,很酷地比了个大拇指,看起来很满意。
“这孩子…”江寻有些抱歉地笑笑,“一吃饭就什麽都不管了。”
“没事,”池意轻轻摆摆手,饶有兴趣地看着江遇埋头苦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吃饭看起来很有趣。”
江寻悄悄凑近池意,呼吸声近在咫尺:“你怎麽不吃?没胃口?”
“不是…”池意试图辩解。
“那就多吃点,你太瘦了。”几只炸虾出现在池意碗里,他愣了一下,终于提起了筷子。
“小遇她…平时喜欢什麽?”池意望着对面吃得心满意足,眼睛都眯起来的小女孩,轻声问道。
“就画画,看电影,抓娃娃…”江寻思考了一会。
听完池意眼睛“唰”地一下亮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新开的电玩城,我们去带江遇玩吧!”
江寻似乎没想到池意取情绪转变的这麽快,明明在诊所里时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现在又像是个阳光的十七岁少年——是因为小遇吗……如果可以,他想让池意漂亮的眼睛永远明媚。
他看着池意,眼底翻涌着令人看不明白的情绪。
电玩城比池意想象的要热闹,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着,娃娃机里躺着琳琅满目的娃娃。江遇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贴近一个娃娃机,大大的眼睛直盯着里边一个蓝色的鲸鱼玩偶。
“小遇,想要吗?”池意故意逗她,江遇用力地点点头,一脸兴奋。
池意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逗她,拿着手机去买游戏币了,等他再回来时,手里端了满满一筐的游戏币。
江遇望了望哥哥,征得同意後才接过了筐子。
江寻无奈地笑了:“你真是。。。”
“有钱任性?”池意有些自嘲地接话。
“我是想说,你很贴心。”
池意耳根一红,急忙转身走向娃娃机。江遇小跑着跟上,站在玻璃面前,指着安静躺在那里的鲸鱼玩偶。
“要这个?”池意一边问,一边把币投进娃娃机里。江遇眨巴眨巴眼睛,期待地盯着池意。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其实也不会抓…”池意心里其实也没底,有些无奈。说完又转身去操控机械爪,对准了那个玩偶。
机械爪慢悠悠的下降,又慢悠悠的擡起,却只是提起了鲸鱼的一小段尾巴。池意有些不服气,又一连投了好几个币,机械爪却每次在快要到洞口的时候,再慢悠悠的松开。
江遇紧张的盯着那个鲸鱼玩偶,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但还是拉拉池意的衣角,示意让他不要再夹了。
江寻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这样能抓到才怪呢,要找准重心,像这样。。”他站到池意身後,几乎是将少年圈在怀里,手覆盖在池意的手上引导他操作。
池意僵住了。江寻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洗衣粉味,莫名让人安心。
“专心。”江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池意的耳廓。
机械爪这次稳稳的抓住了一只鲸鱼,成功落入出口。江遇开心的拍手,从取物口拿出玩偶,珍惜的抱在怀里。他们又玩了几种游戏,江遇赢了不少小奖品,全都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江遇又拉拉哥哥的衣角,用手语比划了几个动作。江寻点点头,眼神柔和下来:“要不要去拍个大头贴?小遇很喜欢。”
“好啊。”池意站起身,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江遇走在两人中间,抱着那只可爱的鲸鱼玩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拍照时,江遇站在中间,坚持要让池意和哥哥靠近一些。池意别扭地往江寻那边挪了半步,在倒计时最後一秒,江遇突然推了他们一下,两人措不及防的撞在一起,照片定格了这个瞬间——池意一脸错愕,江寻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江遇在中间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在路口分别时,江遇突然抱住了池意的腰,把脸埋在他毛衣里蹭了蹭。池意有些惊讶,却还是轻轻拍了拍江遇的肩膀。
直到兄妹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池意才拉开轿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快到家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寻发来的消息:「小遇说鲸鱼叫阿池」
车窗映出他模糊的倒影,嘴角微微上扬,像个偷吃到糖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