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池意都很安静,只是偶尔在冰袋碰到皮肤或被消毒水刺激时,会轻微地瑟缩一下。
处理完伤口,江寻去倒了杯温水,喂着池意慢慢喝下几口。
江寻没有逼他说话,只是坐在沙发边沿,将他冰凉的双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时间缓慢流逝,夕阳的馀晖透过窗户客厅,给一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终于,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江医生提着包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担忧。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沙发上的池意。
“小意!”她快步走到沙发前,蹲下身,专业而迅速地扫过他的额头和依旧掀起的衣摆下那片淤青,眉头紧紧蹙起,“天哪…”
她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抚摸着池意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孩子,没事了,阿姨回来了。告诉阿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到熟悉的医生,感受到那份温和而专业的关怀,池意一直强撑着的某种东西似乎突然瓦解了。
他的眼圈瞬间又红了,泪水无声地滑落,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
江医生心疼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
处理好伤口後,江寻把池意抱到床上休息,可能是确实吓到了,池意很快就睡着了,但睡得极不安稳。
时间渐渐在寂静中渐渐流失,门突然被小心推开,江悦侧身进来:“怎麽样?还好吗?”
江寻擡起头,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清
明:“刚睡沉一点,但还是会惊。”
江医生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摸了摸池意的额头和颈侧,又检查了一下他额角的敷贴。“体温正常,没发烧就是好事。让他睡,睡眠是最好的修复剂,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她看了看儿子紧握着池意的手,“你也休息一下,别把自己熬垮了。”
“我没事。”江寻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回池意苍白的脸上,“妈,那个人。。”
江医生的脸色沉了沉,压低声音:“具体
情况等会再说,你先守着他。”
“好。”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在身後响起。
池意醒了。他正试图用手肘撑起身体,但显然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脸色发白,额角瞬间又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的眼神茫然地扫过天花板,最後落在江寻身上,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方向,那里面混杂着刚睡醒的懵懂丶未散尽的恐惧,和全然的依赖。
“别乱动。肚子还疼得厉害吗?”
池意眨了眨眼,似乎花了点时间才理解这句话,然後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去给你倒点水。”
江寻端着一杯温水回到卧室时,江医生正轻声细语地和池意说着什麽。池意半靠着枕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比刚才清明了许多,正微微点头。
看到江寻进来,江医生止住了话头,对他温和地笑了笑,然後转向池意,替他掖了掖被角:“好孩子,再休息一会儿,什麽都别想。阿姨去给你弄点有营养的汤。”
江悦起身,示意江寻跟她出来一下。
“情况我大致又问了问,也做了初步评
估。”江医生压低声音,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很有分量,“躯体上的伤,额头那个口子不深,注意别感染就行。腹部的软组织挫伤比较麻烦,得养一阵子。”
“最麻烦的还是这里,”她指了指自己太阳,眉头紧锁,“惊吓过度,PTSD的迹象很明显。那个霸凌者的话显然勾起了他潜意识里最恐惧的记忆碎片,虽然具体事件想不起来,但那种极端无助和害怕的感觉全回来了。这会非常影响他之後的情绪稳定和康复进程。”
江医生看着儿子,语气斩钉截铁:“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