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虫抱着箱子转身离开,低头看着里面的东西觉得还怪可惜的,没走两步,又听到了雌虫的声音。
“算了,给我吧。”尤特里希走了过来。
侍虫一头雾水递给了他,不知道他怎麽短时间内改变了主意。
尤特里希单独将那个小盒子拿了出来,将那个箱子放回了架子上,没有立刻离开反倒盯着箱子看。虽然没有记忆,但他总觉得是很重要的东西。
侍虫和其他虫一起搬着杂物从主屋里出来,正好在门口遇到了弗恩,主动打了招呼,那天过後他对弗恩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弗恩要给先生做午餐了?”
弗恩嗯了一声,馀光看了一眼侍虫手上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不要了吗?”
“对,先生今天收拾了杂物间,这些都是不需要的。”侍虫说着突然灵光一闪,见其他虫都走了,悄咪咪问,“刚才我看到了一箱东西,先生也不记得哪来的,不会你送的吧?”
听侍虫大致描述了箱子里的东西,弗恩点头,那是他们那十年交换的礼物。
侍虫眼睛瞪大,有些庆幸地摸了摸胸口:“当时先生还准备扔了,幸好留下了。”
弗恩眼里情绪有些复杂,向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不用谢不用谢,只是顺手的事情。”侍虫还想再说什麽,顾忌着弗恩的心情没有再说下去。
弗恩擡眼看着面前的屋子,心里沉甸甸的,那天尤特里希失态哭了以後,他们的关系又退回到了最初,甚至比之前尤特里希知道他有虫崽的时候还要冷淡。
心中异常苦涩,他也只是咽了下去。
早餐过後,弗恩正准备离开,侍虫从里面追了出来。
“弗恩等等!”
弗恩回头看着侍虫,在他的眼神下侍虫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後还是硬着头皮道:“中午不用做饭了……先生要出一趟门,我也跟着一起去。”
他的表现过于异常,弗恩从那欲言又止的脸上看出了点什麽,眼眸一滞。
不由看向主卧的方向,尤特里希这段时间吃完饭後就把自己关在卧室或书房里,几乎不再待在客厅里。
是只虫就能看出来,尤特里希在躲他,或者说不想再见他了。
弗恩也不再在雌虫用餐的时候出现,以免打扰了对方的食欲,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也默认了这种相处方式。
房门突然打开,一身浅灰色西装的尤特里希从里面走出,低着头抚平领带上的皱褶。
如有所感擡头,遥遥对上了一双沉寂的黑眸,像是被刺到一般,想起他今天要去见的虫不自然移开了视线。
弗恩也看到了他的装扮,头发向两侧梳起,一看就是用心打扮过,结合侍虫刚才的言行,是什麽再清楚不过了。
“弗恩,家主给先生安排了相亲,他要去见那只雄虫。”侍虫有些不太忍心,安慰着,“你不要太伤心,说不定先生只是去见见,压根不喜欢——”
“嗯,我知道了。”弗恩转回头,低低应了一句,随即擡脚离开了。
侍虫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五味杂陈,没有什麽比亲眼见着挚爱投向其他虫的怀抱里更残忍的事情了,明明他们那麽相爱……
可他只是个旁观者,无能为力。
悬浮车驶离庄园。
尤特里希靠在窗边,默默望着窗外,低眉敛目。
侍虫坐在一边还是忍不住开口:“先生,刚才您是不是看到弗恩了?”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指尖一动,尤特里希应了一声。
“您真的打算结婚了吗?”侍虫咽了咽唾沫,大着胆子问出了他想知道的问题。如果两只虫就这麽错过了,他作为知情虫同样会很不好受。
尤特里希看了过来,脸上看不出什麽:“先去见见吧,就算结婚我也不会随便找一只虫。”
侍虫心情不上不下吊着,这麽说先生还是有结婚的意愿的。
“你脸色怎麽这麽难看,结婚有这麽糟糕吗?”尤特里希看了他一眼,视线又投向外面,自顾自说着,“以後就不再是一只虫,不用再被其他雄虫算计,说不定还会有一只虫崽……”
先生你早就找到了这样的虫,而且他一直在默默陪着你啊!
听着侍虫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但他不能说,也没资格说。
弗恩回了住处,除了虫崽偶尔过来和他说几句话,他就这麽坐在沙发上发呆,窗口光线转移变换,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叮咚。
通讯器一闪,弗恩僵直的头一动,看到了上面的信息。
【弗恩晚餐不用做了,先生和那位阁下一起用餐了。】
弗恩眼睛眨都不眨,直到眼睛干涩难忍才缓缓闭上了眼。
翌日。
弗恩照常去工作,有条不紊指挥着厨房里的侍虫,虫把早餐端到主屋去了,弗恩立在门口远远看着。
有一只虫经过,恰巧看过来,是侍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