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就这麽算了,他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好了。
宴会举办在露天的广场,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虫,赴宴的虫来得差不多了。
卡拉跟着祖父走到了一张桌子前,老年虫跟一只穿着军服的虫交谈了起来,他一看与那天的虫同款式的军服就恨得牙痒痒,但碍于是求别虫帮忙,只得控制住脾气。
那天被那另两虫军虫押走後,他和另一只虫被关在治安所里,整整待在那个又破又脏的单间里一个晚上,吃的也只有难喝要命的营养液,第二天才通知亲虫把他们领回去。他丢不起这个脸,还是让贴身虫偷偷来的。
他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一开始是被下了面子恼羞成怒,经过这一晚那是真真恨上了。
“卡拉过来。”
亚雌被熟悉的声音唤回,扬起脸应了一声,笑着走了过去。
老年虫给他介绍起来在场的虫,他便一一笑着问好。
与此同时,炫彩的悬浮车上下来两只虫。
伽尔穿着精美的礼服,蓬松卷曲的金发宛如一株茂密的水藻,胸口那枚碧蓝吊坠与眸色别无二般。
另一边,安斯亚特绕过车子走了过来,看着等待他的雄虫,不得不承认,雄虫不说话时单单看这张脸,确实是皇室精心养出的海洋之心。
下一秒伽尔便等不及般叫道:“安斯亚特!”
嗯了一声,安斯亚特大步迈到了他跟前,伽尔可惜看着只能看到脖子处链子的雌虫,那枚蓝水晶被遮盖在笔挺的军装下。
安斯亚特是军虫,出席各种宴会优先要穿军服。而深海之心的华丽与军装并不相配,甚至可以称一句矛盾了,所以退而求其次放在领口里。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安斯亚特喉结轻滚,转头询问伽尔,见雄虫目不转睛盯着他脖子,下意识抚摸了下衬衣下微微突起的吊坠。
伽尔遗憾收回眼,向宴会地点走去,路上他还给雌虫打了预防针:“等下要是有虫对你说不好听的话不要放在心上,说我坏话的更不要信,都是假的!”
雌虫与他对上目光,挑了挑眉应好。
“不知道名字,黑头发黑眼睛,看起来很凶。”卡拉正向那位贵族出身的军部将领描述那只虫的情况,那张描述的脸出现在视线,他眼角撇过去发现真是那只虫後,嘴里的话停了,“穿的制服?我不清楚,看起来与您身上的很像——”
安斯亚特和伽尔走过,两虫在说着话,没有注意周围。
“很像……”那位将领听了後陷入沉思,军部的制服每个军衔都不同,相同大类等级内大差不差,只有肩头的徽章不一样。
“如果照你这麽说,那至少也是少将级别的军虫,会不会是场误会?”他委婉说着,实则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一位将军级别的虫压根犯不着对一只刚成年的小亚雌动手,只抓脸就更好笑了。
更何况照对方的描述,黑发黑眸,军部里对得上的雌虫没有第二只。他更确信了,要不是误会就是这亚雌没说实话。
那位将领等着回复却见卡拉很激动地转头,下一秒就要走,还是他祖父把他拦下了,严肃说。
“卡拉,中将问你话呢!”
卡拉挣脱不开,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只黑发雌虫走远了,他按捺住冲动,回头勉强对面前的虫笑,一口咬死。
“没错!就是他打的我。他在这里,我刚还看到他了。”说着指向安斯亚特消失的方向。
这下中将沉默了下来,有些难办,他是不相信安斯亚特能做出这样的事,但见卡拉信誓旦旦的样子,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对方。
“那可能是安斯亚特少将,他今天的确也受邀了,你可以亲自去向他求证。”说完便颔首朝别的位置去了。
卡拉擡高下巴,看着安斯亚特消失的方向眼里闪过狠毒。
……安斯亚特吗,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安斯亚特跟着伽尔到了里头,一路上有虫认出了雄虫,叫住了他们。
“欸!你是伽尔?”
伽尔看过去继而脸色大变,刚想捂脸偷偷溜走,对方恍然大悟直接抓住了他。
“天啊伽尔你都这麽大了啊!当初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来虫兴致勃勃说着,眼里的高兴不作假,惊喜地上下打量着雄虫。
他这个大嗓门一响,附近的虫就都围了过来,个个对伽尔嘘寒问暖丶评头论足,更过分的还上手摸。
“水灵灵的太漂亮了,真像你雄父!对了你雄父雌父还好吗?”伽尔脸被搓平滚圆,嘴被捏得说不出话来,无从抗议。
“这颗深海之心很配你,金发多好看啊,别再染些乱七八糟的颜色了。”有虫拿起了他胸口的吊坠,细细翻看着,擡头又看到了他左耳一溜耳钉,随即疼惜说,“怎麽打这麽多耳洞,多疼啊!”
伽尔在心中咆哮,恨不得给对方一拳,将周围的虫甩飞。
这些关系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讨厌死了!就那麽喜欢揭虫黑历史吗!
“前段时间说你结婚了,假消息吧。最後一次见你还喝奶呢,怎麽就到成家的年纪了。”
伽尔扒开身上的手终于能喘口气了,他凶巴巴道:“那是您老糊涂了!我早不是幼崽了!”
被呛了的虫讪讪的,怎麽都想不起来,只好问身旁的虫。
“伽尔没说错,他确实到了结合的年纪了。”
闻言两鬓斑白的老虫不自在咳了几声,感慨道:“我记得当年你才十几岁吧,都过了这麽多年了啊,老了记性不好了。”
伽尔听了炸毛,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安斯亚特,眼里都是焦急。
丢死虫了,他能不能穿回二十多年前把断不了奶的他掐死,现在他就不用社死了。
安斯亚特默默站在一边,如同空气一般没有存在感。其他虫也没注意到,但雄虫这一眼让在场的虫齐刷刷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