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虫张着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连忙尴尬道了歉:“对不起啊,我看你们这样,还带着个幼崽……”他们年龄相仿,还牵着只虫崽,对视间情意绵绵,很难让虫不误会。
“没事。”弗恩全程很平静。
那虫弄了这麽大的乌龙,也待不下去了,道了谢就离开了。
尤特里希平息了情绪,感觉脸上的热度渐渐消退了,有意识想转移话题。
“一只虫带虫崽很辛苦吧?”
听见身侧的声音,弗恩深深看了眼身边的雌虫,缓了缓才道:“还好,梅蒂安很省心。”
听见他没有否认,尤特里希心脏骤然一停,随即愈演愈烈,张嘴似是想说什麽的时候,见弗恩挥了挥手,那边的虫崽看到他们了在和他们疯狂招手,他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两虫就安安静静坐着,看着那边的虫崽玩耍。
刚才被打断後尤特里希的心思又歇了,垂眼盯着搭在腿上的手,在发呆。
弗恩视线落到他身上,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呢,这几年……过得好吗?”
尤特里希错愕擡头,没想到弗恩会主动问这个,这段隐秘的感情不可告虫,他有在尽力控制,但仍在失控的边缘徘徊,很多次都忍不住开口。
雄虫的情绪太稳定了,他几乎看不出来有起伏,偶尔泄漏的一点起伏转瞬即逝,让他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也没有什麽不好的,都是这麽过来的。”尤特里希很通透,事已至此他从不会去抱怨,而是过好当下。
瞧着他唇边的笑意,弗恩眼一沉,呼吸乱了一拍,对视的目光里谁能看穿彼此脸上的僞装,或失意或隐忍。
“先生有想过以後吗?”千言万语出口的那瞬都凝结成了克制的一句话。
谈到这个,尤特里希笑容苦涩,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纵有再多话也都化为了满腹的心酸。
“我能做什麽呢?”
他既是问弗恩也是问他自己。
拖着这副命薄如纸的身体,如果不是出生在拉文家族,他早不知道死几回了。
想做什麽?
他望着弗恩。
他想做的事太过荒谬,要是雄虫知道指不定翻脸,即使再心动道德也不允许他出出这样的事。
进退维谷,最後只能苦笑长叹一句罢了。
氛围凝重,密密麻麻笼罩着他们,让虫几乎喘不过气来。
弗恩半低头微微一笑:“比如身体好转,比如开始新生活……”比如结婚。
“如果这样就好了。”尤特里希神情轻松了很多,注视着弗恩,如果他身体能好一些,他可能会努力一次。
话说半句留半句,表露的情绪截然相反。
两虫心思各异,会错了彼此的意思。
“会的。”弗恩低低应了一声。
之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虫再说话,除了环境声,隐隐约约能听见呼吸声与心跳声,扰得虫心烦意乱。
虫崽玩够了飞奔着回来,扑进了弗恩怀里仰头笑着,出了一头的汗。
“雄父那些幼崽都很好!他们都邀请我一起玩!”
“怎麽不多玩一会儿?”弗恩听着,给他拿了水又用纸巾帮他擦了擦脸。
虫崽喝得很急,瓶子里的水咕咚咕咚响:“我累了。”
“那休息。”
尤特里希看着父子俩相处的画面,自然流露出笑,有一瞬的恍神。
他们相依为命,彼此不能分离,梅蒂安还那麽喜欢他……不能做出伤害对方的行为。
再怎麽样,幼崽还是想和雄父雌父一起生活的。
休整好後,太阳也没那麽大了,他们收拾了东西继续往里面走。无限风光在险峰,後面他们乘坐了观光车,抵达了景区深处。
瀑布飞流美得令虫久久驻足。
尤特里希拍了照,见其他虫在合影,笑着让虫崽也过去;“梅蒂安你站那,我给你拍个照。”
虫崽听了小跑了过去,面对镜头有些扭捏,手不知往哪摆。
“放松点。”尤特里希声音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