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依然神色坦然:“三郎不知何错之有,还请大哥告诉我。”
鲁献明还要说什么,被太子用力推开,他没站稳一下子跌倒在人群里。
太子正在气头上,也不管街上人多,质问萧远的话脱口而出:“你说,我带平康坊的女子去秋狝,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话落,先前对萧远指指点点的百姓呆住,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死一般寂静。
鲁献明闪了腰疼得龇牙咧嘴,好在事情办妥,便懒得费力气再挤进人群。
萧远早猜到是这件事,心里冷笑,面上故作错愕:“什么平康坊女子?我先行回京,与猎场相隔千里,并不知道此事。”
太子第一回看见萧远老实聆训,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得意,带着一股子威风更加强硬地对萧远发难:“你还装蒜,不是你还能是谁?”
一个大爷高声惊奇道:“哟!我说这么眼熟呢,这是太子殿下吧,是不是呀?你们快看看,我瞧着和前几日回京的队伍里,太子可不就是这富态模样?”
太子终于想起这是闹市。
街口忽现一队巡逻的官兵,他们强行把众人从太子身边隔绝开。
可也晚了,看戏的百姓里有人嚷嚷起来。
“你们刚才听见没,太子说他带平康坊的娼|妓打猎?”
“我的老天爷,天家能这样,那我也能啊。”
“这是重罪啊,太子要吃苦头了!”
“罪什么罪,太子都敢亲口说出来,我看圣上不会管这等小事。”
热闹的街市聚集了无数百姓,人群吵吵嚷嚷。
趁着官兵赶来阻止,太子怒瞪一眼萧远,拂袖而去。
萧远恭送他离开,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眸色冰冷。他太清楚圣上的偏袒,圣上舍不得责罚太子。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辰,此事便被禀告到宫里。
圣上正在御书房看奏折,内侍匆匆进来呈上一份密报。
圣上看完密报,脸色骤变。
恰在此时,贺皇后送来燕窝,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她把燕窝放在圣上手边,柔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只不过是太子贪玩罢了。其实他也老大不小了,身边多添几个女子,叫这些人为皇家开枝散叶也不是坏事,错就错在他身边的人不得力,找来那种烟花场所之人,反脏了太子的身份。”
贺皇后一边说话,一边仔细揣度圣上的脸色。
圣上气得推开燕窝盅,倒也没真的发脾气:“可这是在繁华街市,这孩子把事情抖落得人尽皆知,叫朕如何为他收场?”
见他没大怒,贺皇后心里松口气,故作嗔怪:“那圣上便把他抓来砍头,又或是绑起来打一顿?我倒是舍得,可圣上舍得吗?”
宫里平静得一如往常,好像方才大街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
倒是窗外秋意渐浓,柳枝由绿变黄随风摆动的动静更大一些。
第二日清晨,萧远安插在宫里的人传来消息,因着太子狎妓一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连陛下也大怒,把太子关在东宫罚抄圣人经典,没有圣旨谁也不许前往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