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得心甘情愿。”红胡子可怜地眨眨眼。
这动作配这麽个庞大的身躯——衆人皆惊。
“那你二人便是要放弃?”相爷心中一喜。
“不。”红胡子笑了,“我们两个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他的话说得相爷眉头紧锁,送上门不要,非要抢的,这是什麽心理?
“既是如此……”相爷狠狠放话,“那就让你们争夺一番。”
“爹爹。”大小姐委屈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儿呀,相府招亲,世人皆知,若不承认,相府便成了笑话。”相爷叹了口气。
再来一次?
万一第二次更差呢?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相府难道要成为色狼聚集地?
那绝对会让满朝文武笑掉大牙。
“呜呜!”大小姐终于哭了出来。
“哎,儿呀,这便是命。”相爷很好地规避了责任。
大小姐不依,顽自哭个不停。
看着娇滴滴的大小姐,卞舒很难相信这就是他要攻略的目标。
怎麽感觉没动力了呢?
相爷心意已决,重新恢复威严,沉声道,“来人,准备文房四宝。”
家丁们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在堂下摆了两张案几,案上放着文房四宝。
卞舒一瞧,端来的还真是好东西,极品的端砚丶花梨木的笔架丶细腻白鹿宣纸,以及价值连城的松烟墨。
看看相府偌大的排场,大小姐浑身的穿搭……相府吃穿用度看起来过于奢侈了些。
相爷简单解释,“你二人若要决个高下,便当衆比试一番,老夫既是文官,当然偏向文斗,所谓文斗,便要你二人倾尽毕生所学,或画或文或字,用时一时三刻,交出一副答卷,当衆判个高下,可有问题?”
红胡子没吭声。
卞舒也沉默着,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他小时候贪玩,上了大学也只顾着打游戏,挤出来那麽点时间能完成专业课已经不错,其馀文学爱好,他是一丁点没接触,一个词:不会。
不知道红胡子是什麽情况。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探寻地看向红胡子。
红胡子歪歪斜斜趴在桌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不出胸有成竹,也不见得心慌意乱,探不出虚实。
见他看过去,红胡子咧嘴一笑,笑得傻乎乎的。
卞舒满头黑线,他居然会担心这样的对手?
比赛在相爷一声令下开始。
卞舒坐进椅子中,却迟迟没有动笔,脑子有点乱,是画小鸡啄米图还是画个丁老头?
正想着,目光忍不住投向窗外,外面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竹叶洒了进来,在桌面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
见到光影,他心中一动,迅速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开始涂抹起来。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神态恣意潇洒,真有大师挥墨纸上的既视感。
衆人都惊讶地看了过来,屏息凝视,满怀期待——万万没想到,小个子创作中,像极了大师。
相爷也在吃惊,要知道当今皇帝最为喜爱书画,宫中请了不少高手为御师,如果他的女婿能在这上面崭露头角,他这个相爷面子可就太好看了。
之前还嫌弃人家长得不好,如今这麽一想,越发觉得卞舒顺眼起来。
不到一时三刻。
卞舒大笔一挥,完成大作,随即,手一甩,毛笔被掷了出去。
破罐子破摔,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