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棒梗的婚事便紧跟着提上了日程。
秦淮茹心里清楚,这事儿不能再往下拖拉,夜长梦多,生怕女方那边再出什么变故,或者自家儿子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没过几天,秦淮茹便特意收拾利索,拉着周媒婆又去了趟保城农村,好说歹说,总算把未来的儿媳妇给接进了四合院。
李秀玲是个典型的农村姑娘,身板结实,模样还算周正,就是皮肤黑了些,穿着一身半新的碎花衣裳,低着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眼神里透露着不安与迷茫。
进了四九城,秦淮茹便让棒梗和李秀玲拿着介绍信去把证给领了。
可棒梗这边,却像是被人硬逼着上刑场。他磨磨蹭蹭,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秦淮茹又是哄又是劝,最后几乎是用半推半就的方式,才把棒梗和李秀兰一起送到了街道办事处。
整个过程,棒梗都阴沉着脸,眼神躲闪,连正眼都没瞧过身边的姑娘一眼。
反倒是李秀玲,虽然害羞,却一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关注着棒梗。
两张薄薄的结婚证拿到手,秦淮茹心里那块悬着的巨石,才算落了地。
也能长长地舒一口气,不管怎样,这最难的一关,总算是磕磕绊绊地迈过去了。
回到院里,邻居们瞧着这新进门的媳妇,表面上是道着恭喜,背地里却免不了窃窃私语。
“瞧见没,棒梗那脸拉得跟驴似的,一千一万个不乐意。”
“他还不乐意了?那姑娘我也瞅见了,除了黑了点,可没别的毛病!”
“就是,那身板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这要不是家里条件差,轮得到他个混球?”
李秀玲住进了贾家租的那间小屋,现在只等着两人办个简单的酒席,就能住一块儿去了。
翌日中午,小当和槐花全都被秦淮茹给叫了回来。
李秀玲不在,被暂时支到了租来准备当新房的小屋待着,此刻贾家的几人算是齐整了。
话题自然围绕着即将到来的婚礼酒席。
小当最先开口,语气直接,带着看透现实的清醒:“妈,奶奶,要我说,咱们家什么条件,自己人心里都清楚。
为了哥这婚事,钱都凑到哪儿去了?这结婚就是个形式,走个过场就行了。
我看,就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简单吃顿饭,意思到了就成,没必要穷讲究,打肿脸充胖子。”
秦淮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债务压身,她实在不敢再铺张。
她点了点头,接过话头:“小当说得在理,大操大办咱们也办不起。不过,”
她话锋一转,“院里的三位大爷,那是必须要请的,尤其是你一大爷,这次帮了咱家大忙,这礼数不能差。还有宋晓峰家,人家雪中送炭借了钱,于情于理也得请来坐坐,算是答谢。”
她盘算着,这几家是关键人物,请了他们,面子上勉强能过得去,开销也还能控制。
可贾张氏一听就不乐意了,“就请这几家?那怎么行!淮茹啊,你这账算得不对!
院里这么多户人家,一家来一个人,凑起来也就两三桌的事。可这人来了,能不随份子吗?
现在这随礼,怎么也得三块五块吧?这一收,酒席钱不就回来了?说不定还能有得赚!
光请那几家,份子钱才几个子儿?这赔本的买卖咱可不能干!”
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仿佛已经看到了花花绿绿的票子流进口袋。
一直阴沉着脸靠在墙边的棒梗,听着奶奶和妹妹的话,越听越觉得憋屈,尤其是小当那句“走个过场”,简直是在戳他肺管子。
他猛地直起身子,声音带着烦躁和不耐烦:“简单吃顿饭?就请几个老梆子?那我呢?我的面子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