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用两条帕子给你当抹额,这次又是一张帕子,殿下,我们这算不算……手帕之交?”祁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蝴蝶结杰作,笑脸盈盈抬起头看他。
殷无恙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祁婳。
殷无恙看过许多不同的目光。
厌恶的、嫌弃的、鄙夷的、可怜的、悲痛的……
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面前笑得眉眼弯弯,就像只是因为见到他,就自然而然笑出来,不带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对他的沉默,祁婳也不在意,她对上殷无恙的视线,问道:“殿下,你也是来金梧观求符的吗?”
“嗯。”殷无恙点头。
“我听一个小道士说,金梧观的观主不在,只能求观主以前画的符。你刚才拿到符了吗?”祁婳好奇问道。
殷无恙摇了摇头。
祁婳也不意外,她说:“我听说,想要拿到金梧观的符,不仅要看诚心,还要看运气!”
“这次拿不到也没关系,下次再来试试。”
说着,祁婳开始安慰殷无恙。
“嗯。”殷无恙听着,只是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说他冷漠,但他对祁婳的每一句话都有回应。
但说他热情……
嗡嗡忽然想到一个少年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我是活泼的”。
殷无恙的反应怎么都不可能算得上热情。
事实上,殷无恙压根就不是那么有耐心听人说话的人。
只是很多时候他都是被踩在地上,不得不听。
如今面对面站立,对方毫无威胁,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甚至是自然得连殷无恙自己都未曾察觉。
“你要我送你回府吗?”祁婳担心殷无恙是偷偷出府的,万一被发现,冯修那群人肯定要借题发挥。
但如果她在就不一样了。
正好,九皇子也在金梧观,那就更不一样了!
“不必了,多谢。”殷无恙垂下眼睫,礼貌说道。
祁婳仔细看他,然后点了点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祁婳总是很有分寸,她看出来殷无恙是真的不想,便没有再执着,只是让嗡嗡多加留意,若是他有什么事,再与自己说。
目送殷无恙离开,祁婳低下头,小枕头梅子色登云履轻轻踢了踢地上的梧桐叶。
“嗡嗡。”祁婳轻声唤。
嗡嗡回应:“怎么啦?婳婳。”
嗡嗡平时都不怎么吭声,也就只有忍不住或者祁婳需要的时候,才会冒泡。
“如果江江投胎转世的话,会不会就是殷无恙这般?”
嗡嗡:“!”
嗡嗡一瞬间甚至听不出来祁婳是试探还是纯粹的有感而发。
但是……怎么会呢?
婳婳不应该总是想到江隅才是。
“婳婳觉得呢?”嗡嗡反问。
这一次,沉默的轮到了祁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