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猫慢腾腾的爬回沙发。
不对劲。
“我的ipad怎么在你那?”
孟行玉短促地笑了一声:“那就要问你了,宋大小姐。”她举起宋时铮的ipad晃了晃,语气凉薄:“你查我?”
背后做的事,被人当面戳穿,孟行玉以为,宋时铮必然是惶恐尴尬言辞闪烁的。
谁知道宋时铮愣了一秒,理直气壮地说:“对啊。”
“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查查你怎么了。”
孟行玉被大小姐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搞到语塞。
“宋时铮,”孟行玉叫她全名,“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为什么不问我?”
“我问,你就会说?”宋时铮讲的头头是道:“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你要是骗我呢?再说,本来我身边的人,我们家都会查一遍的。”
孟行玉几乎要气笑了,原地转了两圈,冷不丁问:“章以新呢?”
“谁?”
孟行玉盯着她那双豆豆眼。
“哦,你说他啊,早就查过了。”宋时铮毫不在意地舔毛,“郧县高中,同济本科,普林斯顿读研,标准小镇做题家,人嘛,是精明势力了点,不过这也不能算什么缺点……”
孟行玉对章以新根本不感兴趣,直接打断:“那我呢?”
她要看看,宋时铮查到了她些什么。
孟行玉的眼神很冷了。她在外一直少言寡语,在单位,除了必要的事不做,除了必要的话不说,为的就是尽量减少和别人的联系。
甚至连她特地挑了距离省委最远的高校,就是为了远离那个圈子。
她是孟行玉。
这就够了。是那个一步一步走来的,沉默却夺目的,低调又华彩的,孟行玉。是不世出的天才,是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是清冷如一弯明月的,孟行玉。
而不是孟厅长的继女,孟行玉。
她那些想努力切断的往事,想隐藏的不那么光彩的过去,这一刻好像都无所遁形。客厅里的惨白惨白的,不知道是在审判别人,还是在审判自己。
孟行玉觉得,知道宋时铮在调查自己的那一刻,简直从头凉到了脚板心。那好不容易浮现的,如小鸡绒毛黄澄澄的温暖,顷刻覆灭。
她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任人观赏。
她怎么弄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孟行玉感觉心上被人刺了一下。按理说,她早就习惯了,身旁没有任何东西,往前看是白茫茫一片,往后看,是黑黢黢无边。
孟教授做决定杀伐果断,从不回头,但这次,她心头涌上淡淡的悔意。
果然,还是不该和别人有多一缕的联系的。
就像这间房子,除了她自己,没人来过。第一次带人回家,竟然就带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
宋时铮太过松弛,太过亲和,没有矫揉做作,也没有无病呻吟,以至于她忘了,宋时铮也是大小姐的其中一个。
还是s城最大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