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我的地位……难道真的已经可以和黑衣组织的任务……碰一碰了吗?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靠在床头的侧影,模糊了他周身常带的戾气。
他好像,不再是那个站在黑暗里单是一个剪影就透露着浓浓死亡气息的无情杀手,而只是一个在深夜照顾生病了的恋人的……普通男人。
错丶错觉吧?
我还能和黑衣组织的任务一个地位了?而琴酒,又怎麽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照顾一个只是在雪地里玩了一会儿就高烧昏倒的丶彻头彻尾的废物?
我抿了抿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才用宝娟嗓开口:“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这肯定是生病的脆弱放大了情绪,我早就知道自己没用啊。我的没用是先天身体条件和我後天努力一起做到的结果,我就是要没用来着。
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嘴巴不受大脑控制,我居然也会卑微地跟琴酒说:“我好像总是给你添麻烦……这麽容易就病倒……像个累赘一样拖你後腿……”
昏黄的光线下,琴酒墨绿色的眼眸深得可怕。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用“蠢货”或嘲讽来回应我的自我贬低,只是伸出手,用食指的指背,再次贴了贴我依旧发烫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耐心。
“麻烦是麻烦,”他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但我的麻烦,还轮不到别人来评判轻重。”
……看吧,我就说吧,琴酒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很好很好的……领导。
有短他是真的护。
应该是这样吧?
还是,不止呢?
我都没来得及像以前一样对琴酒的英明护短表示崇拜与称赞,琴酒却忽然往我嘴里塞了一根体温计。
“好像又烧起来了。”我看到琴酒的眉心再次蹙起。
我没乱动,老老实实地等着体温计的测量时间过去,房间安静得都能听见我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绝对是因为发烧才会这麽猛烈跳动。
时间到了之後,琴酒从我嘴里拿出体温计,不悦地看清上面的数字之後,便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水杯和药片。
他把水杯递给我的时候,还用手背试探了一下杯壁的温度。
能说吗?这真的很爹了。
爹咪琴酒让我靠在他怀里,虚弱地吃了药,唇角一直都绷得很紧。
多年以来在他身边培养出来的敏锐嗅觉,让我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他的不悦,以及猜测出来了他不悦的对象。
他不开心肯定是因为我生病,我虽脆皮,病成这样也是几年难得一次,但是按照他刚才说的话以及他一如既往的性格……我可以确定,他不悦的对象并非是在下这个病号,而是害我(?)生病的宾加。
素的素的,我们琴酒sama就是如此之护短啦!他的宝贝……下属兼女朋友怎麽可能有问题呢?就算有问题,也是别人的问题更大!
——以上是我瞎编的,琴酒可没我这麽无理取闹。
是的,实际上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不满宾加,只是我可不能给自己找问题,于是我果断开口……给宾加求情。
“阵,你不要怪宾加哦。”我偷偷擡眼,从睫毛的缝隙里打量他,看着他冷硬的帅脸,“是我非要打雪仗的。”
琴酒沉默。
我不老实地想要在他胸膛上画圈圈,才画了一个半圆,就被他握住了食指,之後,手指被他强势地分开,变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
“阵?”
琴酒另一只手在我额头上重新贴好退烧贴,又拍拍我的後背:“再睡会儿。”
好吧,其实不用他说,又烧起来的我也确实睁不开眼睛了。
我在他怀里找了个姿势,闭上眼睛,却没有马上睡着。
我突然鬼使神差地开口,说出了我刚才就很想问但是被打断,以及很久以前问过但得到否定答案後便再也不敢问,只会下意识先否定的问题。
“阵。”我顿了顿,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你……是不是更喜欢我了?”
不久以前,我问过琴酒是不是喜欢我,琴酒回答的是“算是吧”,很模棱两可的回答。病糊涂了,我又想知道确切的答案。
“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有吗?有很多吗?”
说实话,问了之後就开始後悔,我甚至希望琴酒不要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