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宫中太医都没办法,那纪绥觉得,天下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南宫辰风,能肯定的是,他去京城了。
程邵去永阳,他不比当年的程大将军差,有他在,至少能获得第一时间的消息。
既然太子想要钥匙,那当年阿娘和萧夫人留的东西,八九不离十在皇宫或者东宫。
现在就差痛捅破最後那一层窗户纸……只不过,能不能活着,既看人为,也看天意。
“好了,连夜动身吧,小勇,出了苍州会有人接他去安全的地方。”纪绥说罢,走到小勇床边,明明有些讨厌小孩,但……遇到了,总想救下一个又一个。
揉了揉小勇的头,纪绥转身,深深看了一眼程邵,嘴角带着笑,两个人在这一刻,有了些许的释然,悲痛已成定局,馀生若还能缝补,也是幸事。
三日後。
“你是什麽人?”皇帝宫外的小太监此时趾高气昂地看着提着药箱的纪绥。
这时的纪绥,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脸上贴了一个大痣,用了很厚的粉,但又带着面纱,让人很难不怀疑,但是都在宫中,这小太监也不敢贸然问罪,只是例行询问。
“回禀公公,是太医院的周院判让我来的,今天他老人家身体不适,由我替上,这是他的令牌,您过目。”
那小太监闻言,倒是没那麽趾高气昂了,现在宫中,陛下有没有病,自然是院判门说了算,原来的那几个老不死的,不会瞧病就算了,还害的陛下吐血,太子殿下下令,将这些无能之辈,尽数关进大牢了。
还有江平,平日里看不上他,现在还不是灰溜溜地下了狱,先前对他百般嫌弃,幸得有太子殿下赏识。
这小太监纪绥有些印象,先前入宫医治二皇子的时候,他在随行小太监行列的最後一位站着,当时他的眼神乱飞,纪绥刚好看到。
“你为什麽戴着面纱,摘下来我看看。”这小太监颐指气使地说道。
纪绥温声道,“小的脸上有胎记和痣,恐吓到大人,触怒圣颜,才戴着面纱的。”纪绥说罢,身体小幅度抖动,将怯懦的姿态演了个十成十。
那小太监眉头一皱,下一秒发出了无比尖细地声音,“咱家叫你摘你就摘,哪里来的那麽多废话?”
纪绥听後,缓缓掀开面纱一角,那小太监瞄了一眼,赶紧让她放下了,倒是真的丑,现在真是皇帝每日例行检查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他们心里门清,怎麽会真的检查,先前圣上检查都是有专门的太医每日请平安脉的。
现在,不过是太子殿下给这个父皇留下的最後体面罢了。
不过这属实有些敷衍了,今日直接派了个小医女过来了,那小太监有些嫌弃,摆摆手,刚准备放行,一个声音从纪绥身後传来。
“这是做什麽呢?”这声音纪绥也很熟悉,七皇子周崇景。
这小太监立即换了副面孔,陪着笑,行了参拜礼,“参见七皇子殿下。”
周崇景没有理那个太监,方才他在角落听的一清二楚,这个太监说话,他很不喜欢呢。
“父皇的寝殿,岂非是何人都能进去了?”周崇景有些玩味地笑着,看着纪绥,不自觉的朝她走去。
到了纪绥身边,周崇景突然恶趣味地笑了一下,“想进去吗?求我我就让你进。”
纪绥面不改色,直接出声道,“求你。”
周崇景撇了撇嘴,真没意思,还指望着你能抗拒一下,好让我高兴高兴,不过,这两个字,我也甚是喜欢。
纪绥内心无语,这脸,都快成鬼了,周崇景这也下得去手?
那小太监见状还有什麽不知道的,赶忙让开了身,周崇景顿觉无趣,但还是跟着纪绥一起进了殿。
殿中像是很久都没有开窗通风了,弥漫着一股熏人的药汤味。
地下是被打翻的药碗。
纪绥像龙榻上看去,皇帝侧身躺着,看得清脸,也就几个月,距离上次纪绥见皇帝,苍老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刚要上前一步,周崇景就将纪绥拦住。
“别急啊,方才只说让你进,没说让你见啊,想前去的话,该做什麽呢,你让我想想。”周崇景坐下来,托着腮,像是真的在想问纪绥要什麽。
“不如,亲我一下如何?”周崇景说完,纪绥直接说道,“你怎麽看出来的?”
周崇景哈哈大笑起来,绕着纪绥走了好几圈,“姐姐真是懂我,一下就猜出来了,你不演了,那我也不演了,不过,要求可是不变的,姐姐注意时间哦,不然,等太子哥哥来了,我可就拿不准你还能不能见到父皇了。”
“至于怎麽看出来的,你亲了,我一并告诉你。”周崇景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若是皇帝醒着,必定能够听到。
陛下在身边,周崇景都根本没有避忌,影卫呢,太子竟然直接将这些人尽数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