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了多久?来的路上一直都在胡言乱语,身上也烫的不行,你娘和你爹都不知道你染了风寒了吗?”
她摇摇头,借着赵娉婷的力坐起来,喝了一口她递过来的温水,淡了口里的药味,嘶哑着嗓子有些吃力的问:
“什麽时辰了?”
赵娉婷别了别嘴,有些生气的开口:“你每次都这样,受了委屈不肯说,染了病也不说,还替他们瞒着,问你你就顾左右而言他…”
“咳咳”
没等赵娉婷说完,夏琳琅就捂着胸口咳嗽了几下,也成功止住了她的打抱不平,夏岭和骆氏对她的漠视也不是一天两天,刚开始或许还能难受难受,时日一长,连她自己都快没感觉了。
说不定这会外面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他们都还不知道,两人的心思不是仕途就是夏奕,没意思的很,她无奈的笑了笑,干裂苍白的嘴唇,配上一张素白的面容,赵娉婷看了心疼的不行。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但等你病痊愈了,我还是要说!”
她这会说话嗓子疼,只能做着口型不发声的说话,赵娉婷噤声认真的看了会,听出来她是想要回去的意思,她没拦着,只放心不下,又多叮嘱了几句。
“再躺会走,大夫去给你开药了,你一会直接将药带回去,让丫鬟给熬了,趁热喝,记住了?”
她没在拒绝,顺从的点了点头。
说来也巧,这家医馆还是上次顾筠带她来的那家,开药的大夫还是上次那位老大夫,见她醒了,先是看了眼她的面色,又搭手在脉上按了按,过了一会才摸着胡子说:
“忧思过重,又吹了凉风,这才染了风寒,姑娘一会将药拿回去,按照方子煎药,这几日就不要再吹风了,三天之後可再来一次。”
“谢谢大夫。”嘶哑的嗓子,说话都扯着疼,只能慢慢的说。
慢吞吞拿了药就打算离开,老大夫不放心,又亲自送到门口,赵娉婷去唤马车了,只剩夏琳琅一个人在门口等,老大夫看了眼外面,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的开口:
“上次的那位公子,今日怎麽没来?”
话落,夏琳琅也是皱眉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谁:
“他今日没来的。”
不是有事,就是说没来,这个回答模棱两可,却能实实在在给人雾里看花的感觉,那大夫又说:
“姑娘上次一个快好了的伤疤他都担心的紧,这次可是染了风寒,怎会不来?”
夏琳琅这会已经没心思去向大夫解释自己和顾筠的关系,喝了药的身子越来越沉,更想睡觉了。
医馆就在市肆当中,街上人来人往的,她没什麽力气的倚靠在门前等着赵娉婷回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可人要是运气不好,喝口水都塞牙,她这会正强撑着精神等着人来,就听外面街上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夏姑娘这是病了?”
她偏头看了一下,真是冤家路窄,竟又是在京郊遇上的那名绿衣女子,这次坊间的这些谣言,说不定就是她传出来的。
但她眼下没有力气,更不想费精神同她斡旋,看了一眼後就收回视线。
那女子见她今日独身一人,看样子还有气无力生了病,全没了那天的趾高气昂,心情一下就痛快起来:
“那天不还信誓旦旦的让我找顾少卿问话麽?今日怎麽就病恹恹了,不会是因为说了假话,受了什麽惩罚吧?”
不喜欢的人连看一眼都嫌烦,夏琳琅不想看见她,索性扭头半阖上了眼,哪知那人没有半点收敛,说话越来越难听,期间周围已经有人隐隐的窸窸窣窣说道了。
“坊间的那些谣言,都是你传的吧。”忍了那麽久,夏琳琅也不想再忍了,睁开眼直接和她对视。
“你有什麽证据说是我传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她语气颇有些得意,是吃准了她拿不出证据。
她确实没有证据来证明,但她来了京城後从未与人起过冲突,也没有回应过和顾筠的事情,除了那日在京郊,听到她话後没忍住同她争辩了几句,也是唯一一次同人起了口角。
她好一会没有说话,憋着一股气满脸潮红的看着那女子,强弩之末的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有任何认输的样子。
对方笑的猖狂,环抱着双手看着她:“你和顾大人也就是见过几面的关系,怎麽,也配肖想?”
四周驻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强打的精神似乎快要耗尽,夏琳琅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脑子迟钝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就在束手无策的时候,人群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和记忆里那寡淡冷漠的音色如出一辙:
“在下和夏姑娘有皇上御赐的婚书,你说我们是什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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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後面还有一半的情节,但要晚些才能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