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接下来坊间的消息又换新的了。
张雅涵对事情的走向有些恍惚。
怎麽自己捡的猎户不是真猎户,竟然是西吉国皇子,安太子的兄弟。
想到这几个月自己对安逸白不冷不热的样子,面上一片青黄。
另一边,接到京卫递来让自己去接安逸白的帖子的安逸承,面色铁青,拳头重重地捶在桌上:“那家夥是怎麽跑到煦京来的。”
似是想到什麽,安逸承眼中晦暗不明,最後归于平静,还是尽快先去将安逸白接出来才是。
不知为何,他们自从来到煦京,总是处处不顺。
就连芙兰公主,昨日逛了一夜,也未能偶遇纪舒越,只能败兴而归。
唯独安逸承在张雅涵身上有些成果,但是安逸白竟然潜伏在张雅涵身边几个月之久。
安逸承不由地想,近日那许多不省心的事,难道都与安逸白有关?
张雅涵收到安逸承想要秘密相见的信函,六神无主之下竟然答应了。
悄悄离开张府,一道黑影在张府外一闪而逝。
见到安逸承,张雅涵犹如遇见救命稻草,噙着泪急声道:“太子殿下,我不知道白一安是你的兄弟,他现在被京卫带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安逸承眼神闪了闪,看张雅涵这模样,不像是知道真相的。
那麽,西吉国的筹谋,安逸白应当也没有透露出去。
安逸承心底松了一口气,随後静下心来好好安慰对方。
“张姑娘,不碍事的,六弟隐而不报应是有苦衷,他也未曾来寻本宫,想来是有自己的考量。”安逸承冷静地说。
张雅涵听了安逸承的话,也不再过于慌张。
随即附和道:“是的,是他自己瞒着的,与我无关,我只是救了他。”
安逸承听见张雅涵自我安慰的话,微微挑了挑眉。
又温声安慰她几句,便让她回府,表示此时不便在外久待。
果然,回到张府,张夫人就来问:“雅涵,你父亲寻不见你,你去哪儿了?”
张雅涵脚步顿了顿:“母亲,女儿出门散散心。”
张雅涵心想:这是打算兴师问罪吗?太子殿下说的对,这些当官的人只想着自己,不考虑别人。
第一次踏入张大人的书房,张雅涵心里有些忐忑,但是想到安逸承教自己的话,又冷静下来。
张大人坐在桌案前,望着强行冷静的张雅涵,沉吟片刻,轻声问:“雅涵,当时是如何想到去山上,又救下西吉六皇子?”
张雅涵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乡下日子过得苦,要上山找吃的才不会经常饿肚子,遇到受了伤的人,就救下了。”
张大人又问:“你是何时知道六皇子身份的?”
张雅涵不需思考便答:“今日京卫提及才知。”
张大人又与张雅涵谈了几句话,便让她回院子休息,压压惊。
张大人在书房里静静思考,眉头紧锁,张雅涵的答话没有问题,就是太顺了,像背好了一样,但是以张雅涵的阅历,回答的话又对应她的情况。
张雅涵离开书房时也松了一口气:幸好太子殿下提醒了,不然都答得不顺畅。
明明是父女,却要如此审问,果然,张雅沁才是他们的好女儿。
张雅涵回到院子生着闷气,受了安逸承话语的影响,反复回忆今日发生的事,心中不快,渐渐地与张府之间有了隔阂。
“安太子有礼。”顾辞看着眼前平易近人的安逸承,不愧是西吉太子,能把兄弟逼到边境,如今又能一脸平静地来接人。
安逸承微笑:“顾指挥使不必多礼,本宫的六弟给你添麻烦了,不知他如今在何处?”
“请安太子稍等片刻,在下已遣人去请六皇子。”
听到脚步声传来,两人看向门外。
安逸承见此时的安逸白衣着整齐,身上无任何伤口,精神奕奕,养得是相当好,与当初被逼至山林时的狼狈摸样完全不同。
兄弟两人目光相对,安逸白冷哼一声移开视线,安逸承面上的笑容不变。
同时回头对顾辞说:“这确实是本宫的六弟无疑,如此,本宫便将人带走了。”
顾辞擡手:“请。”而後又对安逸白说,“六皇子,今日是在下失礼了,您请随安太子离开吧。”
安逸白听到这话,又是一声冷哼,直接转身离开。
安逸承歉意地向周围人拱手,随後才离开。
看着兄弟两人的不同表现,安逸白易燥易怒,安逸承心思深沉,面面俱到,安逸白输得不冤。
等二人离开,顾辞再度入宫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