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懒得和她多烦,“不好看!我说到哪里了,姬屿别打岔!”
姬屿佯装受伤,垂着眼,“我以为现在的小朋友会很喜欢这种可爱的杯子的。”
郁燃冷笑。究竟是现在的小朋友喜欢,还是姬屿喜欢的恶趣味,答案在她看来已经昭然若揭。
别以为演出这种伤心的模样就能让她心软!她可是铁石心肠!
“好吧,你不喜欢就算了……”姬屿轻叹了口气,还在演。
一瞬间,郁燃只觉她的一颗石之心都被她的一声叹息,催化成了沐沐春水,波澜四起。
可恶,姬屿心跳综合征还在发病!
郁燃粗鲁地一把夺过杯子,倒了半杯水进去,吨吨吨喝了几口,“我喝就是了,你不准演!”
“嗯,乖。”
郁家的故事讲完了。
“所以现在混乱的局面都是你出手造成的。”姬屿点了点她的胸口,“我说那两人活了这麽多年,怎麽就突然开窍了。”
郁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尾巴都快扫到姬屿脸上了。
“先别急着得意,我还有事想问你。”姬屿顿了顿,“郁家的真後代…你知道是谁吗?”
“不太想知道。”郁燃即答。
所以,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
姬屿一时琢磨不透她的想法。能想出这个计谋,她的妻子不仅不笨,想来还相当聪明。郁夫人的相貌和她这麽相象,这麽多年了她不可能没一点想法。
代入自己,姬屿下一步会做的,就是拿自己的血和郁成华去做亲自鉴定。
“为什麽,都查到这里了,不再继续吗?”
郁燃眨眨眼,理所当然,“因为不好奇答案,所以就不想去查呀。”
郁燃有她自己的一套行为逻辑。
“查出郁骁不是郁成华的亲生儿子,不仅能给他们两人添堵,我自己也能看个乐子。”
“可是,帮郁成华查他的亲生孩子是谁,那就不是我的责任范围之内了。本来我就讨厌他,干嘛还要乐于助人地无形中给他帮忙啊!看见他的聊天头像就烦。”
姬屿帮她撩起一缕披散的头发,别到耳後,“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郁燃歪着头问:“我干嘛要好奇我讨厌的人,我又不是郁成华的辱追。除非这个消息能够给他带来实质性的打击,不然我根本懒得查啦!”
“就算郁家的後代与你有关?”姬屿问。
郁燃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是我觉得这事一点也不重要,也没必要刻意提出来。”
姬屿顿时心下哑然,原来她的饼饼这麽聪明,又看得这麽通透。纠缠很多人一生的血脉与出身,竟被她说得这样举重若轻。
“我以为,你在有了猜测後,会很想弄清楚自己出身的真相的。”亲昵地揉了揉她,“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大智若愚呢。”
“什麽大智若愚,你不懂成语就别乱用!我浑身上下都和愚一点关系都没有!”
郁燃坐着的地方刚好能够很好得俯视整个经济中心,她撑着桌子看了会窗外,细长的脖子用力地後仰伸长。
亲缘或是血脉出身,这种东西真的有那麽重要吗?
她又不是郁成华那种老古董。
在她看来,活到这个年纪了,再去纠结自己的出身究竟是贫是富,受了多少阴错阳差的不公正对待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
郁燃只知道,与她大概率没有血缘关系的妈妈倾尽一切给了她最好的,虽然在世俗意义上,那些她眼中“最好的”东西是那样微不足道;而与她大概率有血缘关系的郁成华,却只将她当成一枚棋子。
虽然郁成华对所有的身世关系不知情,但这不是他可以任意伤害一个人的理由。
郁燃也不能理解那些安稳地活了大半辈子,还要拼命地寻找亲生父母消息的人。
说是“寻根”?
哪怕流着相似的血液,但却彼此陌生,甚至不断伤害着你的人,这也能算家人吗?
血缘层面的“根”,有那麽重要吗?
她只相信她的感受。
能让她看到就会随时随地安心,远远地隔着就会像快快跑过去给她一个拥抱,以及不怯于展露自己的缺点的,这才是家人吧,是她自己选择的家人。
是她可以心安的归处。
真正的家人只有她的妈妈,还有……
郁燃看了看姬屿。
不要仅仅是宠物,她希望是家人,和姬屿成为真正的家人。
郁燃从桌上跳了下来,围着她转了两圈,“姬屿,我们去约会吧!现在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