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两道神魂打架,只要她把黎白夙的神魂强行逼得冒头,外界的人就会直接从她体内将冒头的神魂抽离她的体内,最後阵法再将黎白夙彻底抹杀,她的神魂也不会因此受损。
但在这之前,她的魂力必须在黎白夙之上,也就是说须得历过天劫破境。
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个她完全信任的人,只有这样,她才会全然安心下来把身体的安危交给他,在她和黎白夙的神魂相互纠缠时才不会分心。
这个法子对她而言应是最简单的才是,她随便在这二十七个男人中挑一个进行一次神交,神魂就会足够信任那人。他们又都是不敢杀她的,一旦出了差错,他们都得死,应该可以让她完全信任才是。
可却不知道为什麽,三个月过去,她的神魂谁也不接受,像是认准了一个人一样。
沈晚棠烦得厉害,让他们都滚了出去。
夺舍之术有两个法子夺舍,萧之镜用的是第二个,需要一个人付出寿命和修为,但他从前夺舍的都是些天赋好却修为不高的人,付出的寿命和修为代价不大。
可她要用夺舍之法杀死的人是黎白夙,这就说明她必须付出和黎白夙同等修为的人。
她该上哪去找一位魔帝,神君?
又该如何找到值得信任丶心甘情愿的?
难如登天。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选了和人神交双修,偏偏这些人只能日夜不断给她提供怨恨,近不了她的神魂半点。
沈晚棠的眉头紧皱,片刻後缓缓松开,她想到了什麽。
师兄说过——
你只需记得,我的魂力伤不了你。
师兄……
他到底对她的神魂做了什麽?
她隐约意识到这其中似乎存在了某种她和师兄都不知道事,莫非是前世?
视线不知不觉投向穷岭州的方向。
炼魔窟。
滴嗒……滴嗒……
大颗大颗的血珠自寒剑上滑至剑锋,垂直砸在血泊中。
雪衣上满是血水的青年疲惫不堪地用指腹抹去面上的血,淡垂眼,仿佛在血泊中看见了如同行尸走肉的自己。
面无表情,眼中死沉无光,周身魔气深重,戾气与残忍的杀意自他身上散发。
此时此刻,整个炼魔窟空荡如幽谷,除了他踏进血地里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他来到最後被自己用断情剑杀死的魔帝尸体旁,狼狈弯下一向挺拔的脊背,疲惫地用鲜血淋漓的左手破开他的腹部,熟稔地取出一枚魔丹,再将他的恶魂纳入瓶中封好。
做这一切时,通体是血的断情剑被插在地上,他握剑的右手如同废掉,已无一块好肉,大片的白骨,狰狞可怖。
他看着手里装了无数恶魂的玉瓶,唇畔终于扯出一抹笑来,却是似哭似笑,双目赤红,泪混合着血水落下。
他不讨厌魔了……
他想说——
师妹,看啊,师兄不讨厌魔了。
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再那样讨厌他?
他们……
还能回到从前吗?
像十六年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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