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右脸颊上缓缓裂开一张嘴:“就凭那些杂鱼?”
早川柚气得跺脚,“这不是什麽杂不杂鱼的问题,我不想被当成怪物。”
两面宿傩嗤笑一声:“弱者的世界规矩真多,动手动脚的没有一点规矩。”
最後一句话才是你想说的重点吧,早川柚算是明白了,两面宿傩就不该叫什麽诅咒之王,而是叫醋王吧。
早川柚叹了口气,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当上衣褪到一半时,她不经意间瞥见镜子,突然愣住了。
她的後腰上,有一条丑陋的疤痕,蜿蜒如蜈蚣,疤痕一些新,貌似是最近的,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什麽时候受过这样的伤。
前天晚上洗澡的时候也没注意看。
一些模糊的片段突然闪过脑海:烛光摇曳的木屋里,两面宿傩坐在她对面,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眼神中充满眷恋。而她自己似乎在说着什麽,声音轻得听不清……
“这条疤,”早川柚转过身,努力从镜中观察那道伤疤,“是我在千年前留下的吗?”
“嗯。”这回两面宿傩不仅长出了嘴,还在她肩胛骨附近冒出了一只猩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疤痕:“我当时没护好你,你被羂索挟持时留下的。”
“羂索……”早川柚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熟悉,仿佛就在嘴边,却又想不起具体是谁。
她突然意识到什麽,面色羞红地拍向肩胛骨上的那只眼睛:“你在看哪里啊喂?!平时没见你冒泡,为什麽我一洗澡你就凑上来了?”
那只眼睛灵活地躲开她的手掌,转移到另一侧肩膀:“你的身体我哪里没见过,大惊小怪。”
两面宿傩嘲弄她,“你曾经可是哭着求我再来一次,现在倒是知道廉耻了。”
早川柚面红耳赤,这是造谣吧?绝对是造谣!她虽然失忆,但不是傻,这完全是两面宿傩胡编乱造的吧。
“胡说八道!”她奋力反驳,慌忙抓起浴巾裹住自己,“我才不会那样。”
两面宿傩低笑一声,那只眼睛慢慢闭上,消失在她的皮肤下:“随你怎麽说,笨蛋。”
“滚吧你。”早川柚成功将水甩到两面宿傩的嘴里。
……
第二天傍晚,早川柚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刚和杏子一起走出学校,商量着今晚的晚饭,就看到有好几个人站在学校门口,为首的高大男人正是五条悟。
“哟,柚子。”五条悟朝他挥了挥手,他身後的粉毛少年正在朝她张望。
好眼熟,早川柚认出了那个粉头发的少年,这不就是昨晚在学校遇到的那个运动神经超强的高中生吗?好像叫什麽虎杖悠仁。
为什麽他会出现在东京?早川柚疑惑。
杏子忽然拉紧她的衣角,声音沉了下来:“柚,那个大帅哥是不是在叫你的名字。”
“呃……好像是的。”
“你认识这种级别的帅哥居然不告诉我!?说!你是不是想独吞!?”杏子拼命摇晃她。
“是最近才认识的啦,我和他不熟。”早川柚被她晃得有些难受,赶忙制止了她。
“不熟为什麽会这麽亲昵的喊你的名字?!”杏子还在生气,但看到五条悟走了过来立马换上了另一幅嘴脸。
“您好,请问您是来找柚的吗?”杏子这麽快的变脸速度早川柚还是头一回见。
“是呀,我们来找柚子吃饭,有些事情要和她聊聊,请问可以把她借给我吗?”五条悟完全是个自来熟,凑上去笑着和杏子打招呼。
“当然可以,我无所谓的。”杏子看到五条悟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麽,只是一味地点头。
“那麽回头见。”
回过神来,早川柚已经被五条悟掳走了。
“他们是谁?”早川柚看着五条悟身後的两男一女,年纪不大,看起来都是高中生。
“我是虎杖悠仁,仙台来的。”虎杖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钉崎野蔷薇。”
“伏黑惠。”
虎杖走到她身边:“听五条老师说你也吃下了‘宿傩的手指’?”
五条悟把她的事都告诉他们了吗?而且,什麽叫“也”?
五条悟绕到他们身边:“我说过我是高专的老师吧,他们都是我的学生,在读一年级。介绍一下,这位虎杖同学,在前天晚上也同样吃下了手指哦。”
“很意外的是,”五条悟的目光在早川柚和虎杖之间来回移动,“你们两个,居然在同一天,分别吞下了他的一根手指,并且都奇迹般地成为了容器,没有立刻被夺舍或者死掉。”
哦,他昨天说的那个被判死缓的倒霉蛋就是他了吧。
早川柚的目光充满怜悯。
虎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早川柚问。
虎杖抢答:“我们刚在六本木祓除了咒灵,五条老师说要带我们去吃寿司,给我们举办一个欢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