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莎冷冷地说完,把手中的Vertu手机扔了出去。
扔出之前她摁了三秒钟的电源键,这不是关机,而是引爆炸弹模式,这是装备部给他的几十颗炸弹之一。
手机被准确地掷入一只镰鼬女皇的肋骨笼子中,爆发出炽烈的闪光。
凯莎本已经掉头离开,却忽然全身痉挛,惊讶地回头一看,镰鼬女皇和它的奴仆们都化为了碎片粉尘。
好一会儿凯莎的下肢才恢复知觉,那只手机确实是枚炸弹,但是是枚静电炸弹,范围远比普通炸弹大,乃至于凯莎也被波及。
果然装备部弄出的玩意儿总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
商贸大厦的顶层,帕希把一张封在信封里的本票递了过去,同时接过了这栋大厦前任拥有者递过来的信封,信封里是一应文件。
“后续手续会有人跟您接洽,”帕希淡淡地说,“那么从这一分钟起大厦我们接管了,有些轻微震感,您也撤离吧。”
“没问题没问题。”前任拥有者很高兴,“真不巧,你说这个大好的日子,那么好的事情,怎么碰上这事儿呢?”
“你还有三分钟。”帕希看了一眼腕表,“现在从我面前消失!”
“诺诺!夏弥!你们在哪里?”
电话亭里凯莎抓着话筒咆哮。
她的心脏狂跳。
她去过了那间翡翠店,但是诺诺和夏弥不在那里,工坊里满地都是零落的材料,四周的刮痕……薄得像是镰鼬的爪!
先头的镰鼬已经到了,这些诡秘的生物藏在这栋大厦的不知哪个角落,它们攻击了诺诺所在的翡翠店,很可能是察觉了诺诺的血统。
但诺诺没有言灵能力!
凯莎踹开了附近的所有店铺查看,都是空荡荡的,没有镰鼬也没有诺诺。
而她刚才把手机当炸弹扔了出去。
好在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用的电话。
“我没事。”话筒里传来诺诺的声音,平静而清列。
“你看到它们了?有多少?夏弥在哪?”
凯莎终于松了口气。
“数不过来,二三十只?也许破一百也难说,不是数数的时候。夏弥去找路明非了,你不用找我了,我在四楼女卫生间。我把它们都关在这里面了。”
“你疯了么?你没有言灵!”凯莎惊得咆哮起来。
“杀鸡嘛,要什么言灵?”
诺诺冷冷地说完,挂断了电话,嘴角勾起平静而淡漠的笑容。
她旋身上步,双手紧握钢管凌厉之极地横扫,把扑飞过来的几只鬼车鸟打成古铜色的碎片。
女卫生间被诺诺反锁了,追着她而来的鬼车鸟尽数被锁在里面,洗手台上、隔间顶上无处不是它们,有的甚至以利爪倒悬在屋顶。
这些渴血的动物正低声嘶叫着观察被它们包围的女人,女人一身鲜红的劲装,红色丝带束起发髻,双手两根一握粗的钢管,站在一地碎片中央,凌厉如刀剑,漂亮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温度。
诺诺缓缓地调整呼吸,回忆着路明非手把手教她的阿威十八剑,随后剑出如龙,虽没有路明非嬉笑间空气破碎的地步。
但以这样堪比绞肉机的程度,鬼车们大概已经开始考虑彼此之间,到底谁是谁的猎物了。
凯莎紧张到忽略了诺诺纵然没有言灵,但本质上跟楚子涵一样是个杀胚,哪怕她的理想就是待在路明非身边当个花瓶。
帕希拉下卷闸门,封锁了整个大厦,扭头看着满头大汗的林凤隆冲了过来。
“你应该已经在日本了。”帕希皱眉。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看到你那么镇定我真惊讶。”林凤隆粗喘着,“你们觉得自己还能控制局面么?”
“龙王苏醒,并不意味着尼伯龙根的门洞开,洞开生和死之间的门超过了四大君主的力量范畴,即便有尼伯龙根的东西偶然进入这里,也控制得住。”
“是的,那门不轻易打开。但它被打开过,王恭厂大爆炸的时候!这里就是王恭厂的旧址!尼伯龙根在这里是有裂缝的!它已经打开了!不,是北京地下的尼伯龙根整个地坍塌着!这肯定是‘湿婆业舞’的效果,导致王恭厂爆炸的绝对是这个言灵!”
林凤隆语速极快,神色狰狞。
帕希脸色骤变,“龙王不会轻易使用灭世级别的言灵!”
“在愤怒的情况下他们有毁灭一切的冲动,别以为他们会克制。”林凤隆低吼,“不是几只镰鼬偶然进入这里,是几万甚至几十万,它们不愿给尼伯龙根陪葬,它们在逃亡!你想用卷闸门阻止它们?”
“用钢板加固所有的门!立刻炸掉这栋楼!”帕希伸手去摸手机。
“用我的,有人要跟你说话。”林凤隆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帕希。
“凯莎还在那栋楼里,我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凯莎必须活着。”
电话里是弗罗斯特没有温度的声音,“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龙族的秘密外泄也没有关系。凯莎是家族千辛万苦选定的继承人,没有凯莎,就没有家族!”
电话直接挂断,根本不给帕希说话的机会。
帕希沉默了几秒钟,把手机递还给林凤隆,“那么只有我自己进去。”她解开外衣扔在地上,白色的背心上紧紧束着黑色的带子,黑色的猎刀贴着肋下,这是她的全副武装。
“必须封住每个入口,不能让任何一只镰鼬离开。”林凤隆说。
“我得到的命令只是保住凯莎,其他的不在我的考虑中。按照你说的,钢板加固也没用,我现在没有足够的人手。”
“不!有的!恰好有!”林凤隆伸手指向人群中的一队皇帝,这些金发碧眼或者红发绿眼的洋人正和中国人一样看热闹。
北美,芝加哥郊外的小型机场上,一架“湾流”喷气式公务机正准备起飞。瘦小的汉高蜷缩在巨大的单人沙发里,神色肃然。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