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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江憬之心下一慌,松了手劲。
纪蘅趁机挣脱他的桎梏,跌跌撞撞跑到伏秋身後。
「伏娘子,快,快去报官!」
不知为何,这个冷淡而带点死气的女人,给了纪蘅极大的安全感。
伏秋没说话,只将她护到身後。
江憬之拧起眉心:「你居然没死」
伏秋又问一次:「杀人的滋味是不是很好,才会让你杀了我,又想杀她」
此话一出,衆人皆惊。
纪蘅问:「伏娘子,这是什麽意思」
江憬之的目光在她们脸上转了一圈,恍然大悟,哈哈大笑。
「纪蘅,你不是痛恨我的外室吗不巧,这位伏娘子,恰好也是我养在外头的人。」
伏秋脸上没有一分被揭穿的慌乱,她对拢烟说:「把门关上。」
拢烟没动。
卢嬷嬷轻轻拍了一下拢烟扶着她的手:「听话。」
门被关上,月光透不进窗纱,只有烛火在跳跃。
江憬之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伏秋。
他并不心虚。
一个活着的丶声名狼藉的女人,实在不足为惧。
伏秋对纪蘅说:「我骗了你。我的身世比从前同你说的还要可悲一些。」
纪蘅擡眸,泪滴滑落。
「他为什麽要杀你」
伏秋本想说,或许是因为她出身青楼,或许是因为邻居挑拨的话太难听,或许是因为江憬之那日心情不太爽利。
可千言万语聚在舌尖,却只剩一句。
「因为他能杀了我,还不必付出任何代价。」
那夜,暴雨倾泻而下。
伏秋已经三天没能吃上饭,江憬之抓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床榻拖到地上,骂她水性杨花。
而後,腹部剧痛。
江憬之像碾一只蚂蚁一样碾着她。
伏秋躺在地上,目光涣散,模糊中,江憬之的脸变成了一张扭曲的皮。
被扔出门时,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
她无亲无故,身份低微,没有人深究她到底是怎麽死的,只说是意外。
纪蘅难以置信。
「江憬之,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伏秋勾唇,笑道:
「他就是太懂了,不知法怎麽犯法
「门一关,後院里的事能不能传出去,传出去的又是什麽,还不是他说了算」
江憬之从容地点了点头。
「那又如何呢
「知晓了这些,除了让你们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之外,别无用处。
「人,有时候还不如聋着瞎着。」
他无耻得不遮不掩,很是直白。
她们沉默了。
江憬之越发得意。
「纪蘅,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依旧会爱你护你。你也不要怪我让有仪进门,谁让你生的不是儿子呢
「至于你,伏秋,既然你没死,当初的恩怨便一笔勾销,我不再同你计较。」
伏秋摸着右手腕上的玉镯,笑得阴森。
「江文州,这笔账还是得算一算。
「因为,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