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姆·戈尔,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一千一百多岁了,在帝国还没成立之前的混沌时期,因亲手摘除S级雄虫,也就是你的雄主的翅膀而被列为SSS级通缉要犯。”奥菲平静地叙述着事实,他的阅读涉猎很广,恰好知道这些历史。
维克托姆脸上的怀念笑容微微一僵,随即苦笑了一下:“我只是在保护他。可惜他不理解我。”
维克托姆的目光在奥菲的脸上流连:“雄虫等级越高,长得越漂亮,看到你这张脸,我一点都不怀疑你的等级,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都不展示你的翅膀,难道不是已经隐隐发现什么了吗?”
“你一定见到那只眼睛了吧?”
奥菲怔了怔,随即迅速垂眸,“我对你的故事和理论不感兴趣,说出你们的目的。”
他今天真的必须要准时到家的,离开雌君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目的?”维克托姆嘿嘿笑了两声,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特制手术剪刀,迈步逼近,“当然是拿你作诱饵,这样我就能再一次追查到那只眼睛的行踪了。”
佐尼斯突然一个跨步挡在了奥菲身前:“如果他没虐待过雌虫……如果、如果他真的深爱着他的雌君……那他就不该是我们斗争的对象!”
“那你要怎样?给他包扎包扎伤口,再包个快递送回家?”
佐尼斯神色复杂地看着奥菲,又猛地扭头看向驾驶舱后视监控屏,脸色骤变:“用不着了……他的雌君,已经找上门来了。”
屏幕上,一艘通体漆黑的巨型星舰正在突破空间乱流,像一头发怒的巨兽,以惊虫的速度直扑而来。
佐尼斯立刻转身冲向驾驶舱。
维克托姆耸耸肩,倒也不急,重新打量起被留在原地的奥菲:“你应该是蒙特家的吧,这头标志性的铂金发色……那个混帐东西居然还能养出个痴情种?稀奇了。”
他毫不在意奥菲的沉默,自顾自地念叨着:“喂,小子,你这副死样子可不行,一点意思都没有。”
维克托姆凑近了些:“你的那位雌君正为了你千军万马杀过来,结果冲进来一看,豁,你端坐在这儿,连滴眼泪都没掉,还老神在在地看书?
那他多没劲啊?多没成就感啊!小伙子,这恋爱是有讲究的!你得学会适当地‘软弱’,得让对方感受到你的‘需要’……”
奥菲终于抬起头,眼眸微凝,直勾勾地看向维克托姆。
维克托姆见他有反应,更来劲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得这样这样……激起他的保护欲,然后再那样……!让他觉得他英勇无敌!这样感情才能升温嘛!不然再热烈的爱火,也会被你浇灭的……”
手中的书已经被奥菲合上,随意丢到一边,雄虫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到维克托姆的话语上,然后,瑰色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第44章虫化咬住他胸前的一片鳞甲
舰舱再一次猛烈震荡。
维克托姆暗骂一声,识趣地从关押奥菲的房间里退了出去,免得一会儿被半疯的军雌波及。
奥菲扒在舷窗边,窗外到处是飞溅的星舰碎片。但他此刻的目光,却沉静地聚焦在一只半虫化的高大身影上。
半虫化赋予了喀戎惊虫的力量和速度。
漆黑的鳞甲紧紧贴合着他鼓胀流畅的肌肉,自锁骨一路下延,覆盖住臂膀和背脊。
身上的军装在剧烈的膨胀下瞬间被撑破,露出更多裸露的深蜜色皮肤。
漆黑的骨翼划过舱壁,火星四溅,一艘附属小型攻击舰的合金装甲就这样干脆利落被劈开,内部结构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真空中。
军雌冷硬的骨相下蛰伏着沸腾的战意,眼神深处却难掩仓皇无措。他的目光不停巡梭,焦急地寻找着那道金发雄虫的身影。
奥菲瑰色的眼瞳骤然缩紧,手指用力地抠住窗沿。
这是他的雌虫,正在为他而战。
然后他抬手舔了舔被刀刃划开的手掌,舌尖尝到自己伤处的铁锈味。
他用手指均匀地将下颌和锁骨的伤处渗出的尚且温热的血液抹开,晕染在略显苍白的唇上,迅速化出一副战损破碎的模样。
接着,他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再次猛然抬头时,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执拗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温软,他努力睁大双眼,让瞳仁扩散得圆溜溜的,眼底迅速蒙上一层水雾,透着摇摇欲坠的脆弱。
他微微侧着头,金发垂落,就好像是被项圈的重量压得微微歪斜。
喀戎正好在这一刻撕裂了一艘小型附属防卫舰,琥珀色的眼眸掠过火光,轰然定格。
那是……他的雄主?
他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那张精致的脸沾着触目惊心的血痕,沉重的抑制项圈在苍白的的肌肤上勒出一道血迹斑斑的瘀痕……
雄虫瑰色的眼睛盛满孤注一掷的专注,失重又绝望地钉在他的方向上。
哪有雄虫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一个目光雌虫都要感恩戴德。
但那望过来的眼神,是那么真实,……雄虫一定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
泛滥成灾的水光将喀戎淹没,他忽然感到心脏钝痛。
他想起来奥菲平时的样子:总是裹在昂贵的家居服里,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古老书本在他指间半卷,连翻页时指尖微抬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矜贵。
他是尊贵的冕下,生来就地位显赫,享受着由最顶尖资源堆砌而成的堡垒庄园带来的无尽安逸与富庶。
现在,他却被羞辱地禁锢在囚笼上,像一件物品一样被粗暴地捆绑着。
懊悔和愧疚吞噬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