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风不理解赵明澈的意思,赵明澈似乎也接受了这个结果,没有继续劝她,也没有当真要她退出审讯。
回到办公室,周晨风看着足足有2T的视频证据发愣。
随後周晨风找到了盼盼的体检报告和精神鉴定报告。
轻度营养不良,身体大面积烧伤,枪伤,颅骨骨裂,PTSD……
她怎麽会主动求死?难道不是没有人愿意听她说话吗?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她说完她有多痛苦,就连自己和赵明澈也是为了得到真相,只是在反复追问她作案的细节,她们两个都还没听过盼盼说自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麽。
——她如果不想活下来,那她案发前一天晚上为什麽会在同一个地方等自己?
片刻,赵明澈回来了。
周晨风看着赵明澈又是面无表情,心里直打鼓。
想着要不要关心她一下,她是不是吃药了,是不是被自己气着了。
赵明澈没说什麽,只是把笔记本递给了周晨风。
里面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问讯对象是刚转出ICU的受害者,鲍宇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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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鲍宇涵,事发当天你——”
警察话还没说完,鲍宇涵似乎憋坏了,他立刻冲着警察说:
“我要吓死了!我知道要出事了!结果我从侧面往正门跑的时候,就——”
“别着急,鲍宇涵,从头开始,慢慢说,那天从早上开始,你都干了什麽,看见什麽了?”
“我……我早上起来就要去上学啊,我们最後一节课是体育课,我就……翻墙……出去……去网吧了。”
周晨风有些意外,他倒是挺诚实。
“然後呢?”
“我跟我兄弟在上网啊,然後中午我要回家去嘛,我怕遇到我妈,就——”
“为什麽怕遇到你母亲?中午不是本来就要回家吗?”
“我……我跟我兄弟……嗯……抽了烟,身上味道没散,被她闻到又要骂我。”
“然後呢?怕被发现,之後呢?”
“我……就绕了个路,从山坡那边翻侧门进去了,然後我就想我先散散身上的味,我多等一会儿,多等一会儿我妈就算中午回来也已经出去了,我就说老师拖堂了。”
“……然後呢?”
“我操就这个时候!我在那散身上的烟味的时候,我看见那个线都烫化了,都开始冒烟了你知道吗!那个车也开始冒烟了,我拔腿就跑!我想我先跑了再说!”
“你看到线烫化了?冒烟?什麽时候的事?你看到别人或者别的什麽东西了吗?”
“就那个侧门那里啊!那个侧门那里,那个大盒子里,没有关严实,有个缝,然後那根线就插在那个车上,我旁边哪有人啊。”
“什麽样子的车?有具体时间吗?你记得大概是几点到几点吗?”
“那个车灰蓝的吧,我们小区看门那个爷爷的,时间……我跟我兄弟打完电话之後翻门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有多久。”
“看门的爷爷?你是指王润平吗?”
“谁?我不知道他叫啥啊,他下面没两颗牙。”
“那你从翻墙後,到被陈盼盼捅伤前,能回忆得多清楚?”
鲍宇涵思索着,大约过了几十秒开口:
“我在山上跟我兄弟打电话来着,他非说他打火机让我顺走了,我骂他别找事。”
“挂了电话之後我就看那个看门的爷爷从侧门走开了,我就等他走远点我再翻门进去。”
“我翻门进去的时候还没事,我也在找我身上有没有打火机啊,我还以为真叫我拿走了。”
“然後等了一会我就看见那个线!那个线外面的那个……那个塑料!它都烫变形了!然後就开始冒烟,那个车也开始冒烟,我吓得就跑,结果谁知道陈盼盼那个神经病突然捅了我一刀。”
“所以你很确定现场没有其他人?你确定你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鲍宇涵急得直拍大腿:“没有!我又不瞎!我当时就该从侧门再翻出去,不然也不会遇到陈盼盼这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