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洗漱时,慕容殊有点心不在焉,亵衣被水打湿了一片。
师尊今天好冷淡,慕容殊想。
他将绸布印在亵衣被打湿的部位,印了几下没见效果,湿的地方依然是湿的,他也懒得再管了。
太冷淡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觉得妄意今天的行径完全称得上冷漠。
慕容殊掰着手指头数,发现妄意竟然只跟他说了十五句话,而且每一句都很短。
慕容殊锤了下架子,有点生气。
这是怎麽了,突然这麽冷漠,就因为昨天赖在他的床上睡觉吗,可是明明经过同意了的。
相处了七年,慕容殊头一次觉得师尊是个不讲理的人。
“太没道理了。”慕容殊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他吐掉漱口水,自己的床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出门左拐了。
非常顺利地推开了门。
慕容殊心情微好,开门见山道:“师尊我今天还要在这里睡。”
他做出委屈的表情:“我一想到你以後会飞升收别人做弟子就难受。”
说完,慕容殊有点真情实感了。
做晚的那些幻想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他完全无法接受妄意会有别的徒弟。
妄意垂眸望向手中书卷:“不允许。”
慕容殊瞳孔微缩,像是没想到妄意会拒绝他,而且如此直截了当。
妄意停顿片刻,补充道:“我说过不会有下一个徒弟了,你是唯一一个。”
慕容殊神情缓和一点,很快又不好看了。
妄意:“回去睡觉,你不是小孩子了。”
安静片刻,慕容殊站在门口质问,声音越来越小:“那为什麽昨天可以,昨天的我只比今天的我小一天……”
妄意终于擡头看向慕容殊,目光在打湿的前襟停留片刻,眉心微蹙,“衣服湿了不知道换?”
“对啊,”慕容殊心头憋闷,愤怒地指控道,“你今天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妄意像是被他的怒气砸到了,愣了一瞬才道:“我和你说过话——”
话音未落,被慕容殊截了过去。
“那不叫话。”慕容殊理直气壮,所以很大声,“反正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两日来的情绪切切实实把慕容殊伤到了。
慕容殊说:“不仅不跟我好好说话,还不让我睡你的床,甚至因为我衣服湿了这样一点小事凶我。”
一连串的控诉让妄意觉得自己十恶不赦,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是个应当立刻锒铛入狱的罪人。
他张张口,忽而有些语塞。
“师尊。”
“嗯。”
妄意下意识应道。
慕容殊微微撅起嘴,眼里满是依赖信任:“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嘛?”
气氛瞬间转暖。
妄意眉目松动,耐心引导:“你觉得正常师徒会像你我这样吗?”
慕容殊成年後便心照不宣的事就这样摆在了明面上。
沉默。
仍是沉默。
良久,慕容殊才说:“可是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