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殊有些不忍,但还是问了:“你是何人,缘何受如此重的伤?”
许是疗愈丹在发挥作用,男人气息依旧微弱,但较之前平稳不少。
重伤在身,男人无法多言,寥寥数言道尽其中苦难。
男人叙道,他与妹妹皆是散修,两人相依为命,不料,兄妹二人因颜色姝丽被一魔修看中,几日前,妹妹惨死人手,作兄长的却茍且活着。
而“阿雪”,正是妹妹的乳名。
讲到此处,男人哀恸不已,竟喷出一口鲜血,本就支离破碎的身躯更是脆弱得一碰就散。
慕容殊想要让他别大悲大怒,转念一想,亲妹妹逝去,谁也无法控制情绪。
他心中沉郁,不敢在短时间内喂第二粒疗愈丹,于是切开喂了一半进去。
讲完这些後,男人早已到极限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迷。
透过面具,慕容殊好似看见男人眼角的几点莹光。
男人方才的叙述仍在脑中盘旋,慕容殊眼前浮现一层水汽,他可真不是个东西,竟然还怀疑人家,戳别人的伤心事。
无论如何他也要救下这个人了。
他再度搭上男人的手腕。
此次做好了准备,却不过多探了数秒便被迫抽离。
男人的灵力更为暴动,在经脉内横冲直撞,肆意冲击。
更让人难办的是,男人灵力醇厚,修为比慕容殊高了不知多少,想要修补破损的内里十分有难度。
慕容殊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臂,拧眉看着眼前人。
能将这等修为的人重伤至此,还杀了至亲,那魔修的境界高得可怖。
许是刚才谈及心中隐伤,男人的伤势又加重了,好不容易平稳的呼吸又断断续续起来。
男人的躯体就如一个四面漏风,爬满蜘蛛裂纹的陶罐,脆弱不堪,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慕容殊注视着他,任命般地叹口气,默默驱动幻云衣。
他一边吸收灵石中的灵力,一边尽力让幻云衣修补男人的身体。
剔透的玉镯散发淡淡莹光,与幻云衣的那层绿意交叠融合,相互映照。
在仙器的作用下,男人的伤势终于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愈合。
但还是太慢了。
慕容殊难以想象究竟是被何人所伤,才能让幻云衣都只得缓慢地疗愈。
不知过了多久,等待月色中天,男人的气息才变得绵长。
他当然没有好全,但好歹性命无忧。
慕容殊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长时间的高强度专注使神识疲惫。
夜已深,外面热闹的人声与灯火都在不知不觉间熄灭。
方停下手,困意与疲累阵阵袭来,慕容殊大脑都要停止运转了,他指使神识往玉镯中探了一眼,惊觉妄意留给他的灵石只剩四分之三了。
慕容殊有些懊恼,以他的修为使用幻云衣还是有些勉强了。
他眼皮耷拉着,没什麽精神。
待灵石用完,若妄意还未出来,他得想些法子赚取灵石了,要不去找宗主峰主他们借借……
想着想着,慕容殊竟睡着了,上半身前倒,结结实实地砸上伤患。
这般,他都未醒。
本该虚弱沉睡的男人轻松坐起身,他随手扔下面具,歪着头看慕容殊,神态如好奇的小孩遇见的新鲜事物。
他望着慕容殊毫无防备的侧脸,突然上手掐了两下。
软的。
于是,他又多掐了几下直到把那片嫩肉掐红才遗憾收手。
指尖滑至唇畔,男人恶劣地按压揉捏这两片殷红唇瓣,他翻来覆去地揉,力度很大,几近蹂|躏,把那唇弄得可怜兮兮,好似一朵在风雨中颤巍巍的,娇嫩红艳的花。
“不谙世事的孩子……”
低语融进黑夜,无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