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念如野草疯长,慕容殊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师尊不想要自己这个拖油瓶再正常不过。
脊背被人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带着无限的安抚。
“没事了,我在呢。”
温柔的呢喃落入慕容殊的耳中,他紧紧抱住望其肆,清晰地感受到发声时身体的振动。
他箍着望其肆的腰,仰头看向这个予以温柔安慰的人,泪水淌到了下巴尖,秀气的鼻头红红的。
“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
慕容殊自己知道,在无数个与望其肆相处的瞬间,他透过他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明知道这是对望其肆的不尊重,甚至是作践,但慕容殊无法克制,也不想克制。
于是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继续沉沦。
许多时候他也会想,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不只是身形和声音,尽管望其肆和妄意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慕容殊发现他们的某些习惯竟然十分巧合地相似。
他看着望其肆露出的那小半张脸,出神地想,为什麽你不是他呢?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慕容殊心中讥讽,瞧,又开始了。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侧脸和望其肆的腰腹紧密贴在一起,试图从这片温热的触感中汲取到一些抚慰,全然没有看到那人沉寂的目光。
望其肆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容殊,将自己剥离出来,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并不平静的内心。
那种情绪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心脏上,让人痛苦窒息,久久缓不过来。
是心疼吗?
因慕容殊的伤心而心疼?
而那击重锤又好像是涂了蜜的,他看着慕容殊,心中又无可抑制地生起怜爱。
怜爱。
望其肆冷静到冷漠。
他想抚摸他的脸,亲吻他的唇,与他相拥永不分离。
他不可能对一个娇弱的炉鼎産生这样的情感,他断定这些都是主体的影响。
或许我该杀了他,望其肆漠然地想。
几缕飘渺的灵力汇聚到指尖,只需心念一动,顷刻间就能将一个人最为脆弱的脊骨碾为齑粉。
而掌下的人就像初生的小羊羔,懵懵懂懂地依偎在母羊身边,丝毫不知他全心全意信赖的“母亲”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悄然露出锋利獠牙的恶狼。
乳白的灵力在指尖打了几个圈,倏然消散。
他……
下不了手。
指尖微动,望其肆神色莫名。
他双手捧起慕容殊的脸,用指腹擦拭泪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好了,别哭了,哭成小花猫了。”
胡思乱想一通,慕容殊的情绪好了不少。
望其肆的手很大,让他的脸有种被包裹住的感觉。慕容殊有点不自在地向後仰头,躲过他拭泪的手。
“师兄在哪,他怎麽样了?”慕容殊问道。
慕容殊一醒来就见到望其肆,陷入了情感的漩涡,直到此刻才发觉没有看到禹景曜的身影。
手指悬空顿了一瞬,望其肆若无其事地放下手,“他现在很安全。”
垂下的手自然而然地整理好慕容殊的衣襟。手指骨节分明,轻轻捏着衣领滑到交襟处。
末了,望其肆用指背轻拍一下理好的交襟,“你的师长已经来了。”
慕容殊惊喜道:“真的吗?”
“嗯。”望其肆点头,“正在外面等你呢。”
闻言,慕容殊立刻就要跑出去,望其肆拦住他,说:“我无意与宗门中人见面,便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