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谢谢你妈,我晚上有事,不去了。”
周涛和周舟要说亲戚其实不算,要说没关系也是一个姓。
周舟和周涛小时候关系不错,不过後来周涛家里人不许他和周舟一起玩之後,慢慢的就疏离了。
去年周舟退伍回来,周涛刚好辞职回家,两个人慢慢的联系又多了起来。
周涛她妈时不时就让周涛喊周舟去她家吃饭,十回九回周舟都不去,去的那一回,还是周涛爷爷来喊的,周舟实在不好拒绝,不得已去了一趟。
但那一顿饭吃得一桌人都尴尬紧张,周舟没吃几口就找借口走了。
“行,你这里有啥要帮忙的不,或者缺什麽,我待会去市里一趟,给你整来。”
周涛也没多劝,毕竟家里请周舟去吃饭,总归不是那麽简单。
周舟之前去那一次,自己全家人道德绑架他,惦记他家老房子,周舟没甩脸子已经很礼貌克制了。
周涛每每想起,脸烫得像火炉,没好意思联系周舟。
还是後来周舟修建花卉基地,找他帮忙,两人才重新联系起来。
今天他本来不想来的,但是他妈带了个女孩回来,长得漂漂亮亮的,说要介绍给周舟当女朋友。
周涛虽然知道他妈没揣啥好主意,但他领着那女孩玩了一早上,那姑娘不管是相貌丶人品还是其他啥的都不错,要是真的和周舟合适,那也是缘分,所以他才来这一趟。
“没什麽缺的,你开车注意安全。”
周涛离开,周舟微微松了口气。
“怎麽了?和他家关系很复杂?”
温乐放水泡着鸡翅,拿着个盘子过来和周舟蹲在一起剥豌豆。
“小时候我和他关系挺好的,但他家里人不喜欢我。”周舟轻轻说,
“我爷爷是入赘的,村里的人本来就不太看得起他,和他玩的几个老夥伴也早就走了,死的时候来帮忙除了村委会的没几个人,周涛瞒着家里人跑来帮忙,回家後被他爸用竹条抽,身上的伤过了半个月才好。”
周舟把削好的土豆丢进绿色塑料盆里,发出咚的一声,他俯身从白色塑料袋里抓了把绿豌豆低头剥。
“那时候很多家长都不许自己家小孩和我玩,只有他和我玩。”
温柔的抚摸落在头上,周舟擡头,撞进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眸里。
“都过去了,以後会变得越来越好。”
周舟神情顿了顿,然後快速低下头。
温乐看着瞬间低头不停剥豌豆的周舟,神情一瞬间有些哀恸。
周舟和他何其相似。
同样的孤独,同样的独立,同样的坚强,同样的缺爱。
温乐虽然不曾经历孤立无援的时光,但无数深夜的孤独落在身上,像细细的尘埃,不知道什麽时候就积了厚厚一层。
长大的温乐用华丽的布盖住了那层灰尘,以防别人窥见。
但周舟对他的坦然像一阵微风,吹起他严防死守的一角,露出里面腐朽陈旧的一面。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跟着小姨生活,我们住的那个小区隔音不好,一栋楼的上下左右,谁家发生点什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粒一粒的豌豆铛铛铛的落在盘子里,搭配着温乐娓娓道来仿佛讲故事的声音,时光的序幕缓缓拉开。
“我刚到那里的时候,左邻右舍对嘘寒问暖的,晚上转身回家,都在交代自家的小孩不许和我玩,说我命不好,说我是拖油瓶,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被小姨扫地出门。”
“那些小朋友听多了家里人念叨,在外面遇到我就朝我扔石头,说我命不好,是倒霉蛋,不要挨近他们。”
周舟咻的看温乐,温乐也看他。
“我们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