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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你愿意跟我走吗已修（第2页）

原来席先生怕痒。麦冬将这一点认真记在了心里。

“我只告诉你了，千万替我保密。”

麦冬的头顶落了只温暖的大手，他擡头，看到席先生正对着自己友善地微笑。

麦冬很想那只手向下，再摸摸自己的脸颊和下颌，但也只是想象——他仍然记得医生对自己的警告。

麦冬重重点了点头，将席先生的小秘密埋藏在了心底的角落。

再动手时他格外小心，生怕再触碰到席先生，引起他的不适。

整理好衣服，席先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问麦冬接下来还有没有工作。

麦冬摇头。

“那太好了，”席先生拍了拍沙发的空位，示意麦冬坐到自己身边，“陪我坐一会儿。”

或许是席先生给人的感觉太过温和，麦冬没忍住问：“您的朋友不会等的着急吗？”

话一出口，麦冬就後悔了。

以他的身份是不该问这麽多的。

他偷偷瞄了席先生一眼，发现他并没有生气，但表情也不像之前那样轻松。

席先生的手指再次点了点沙发，这次麦冬闭紧了嘴巴，慢慢坐在了沙发上。

麦冬的馀光能看到席先生平展在沙发表面的手指。

就是那只手，摸过自己的耳朵和头发。麦冬不禁咬了咬下唇，迅速收起了窥视的目光。

“我没生气，”席先生忽然开口解释，他看向麦冬，“你不用紧张。”

麦冬以为偷看被抓包了，慌忙摇头摆手，“席先生，我，我我不紧张，真的。”

“嘴上说着不紧张，身体僵着，笑容不自然，还敢撒谎，”席先生的声调上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该怎麽罚你？”

听到“罚”这个字，麦冬的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他被罚怕了，恐惧刻入了骨髓。

“您说怎麽罚，就怎麽罚。”麦冬眼眶发红，头埋得更低了。

席先生看把人快逗哭了，也不哄，他想了想，一手揉捏着麦冬受过枪伤的那只耳朵，一边笑问：“这麽爱哭？当初怎麽想到来夜航的？”

喜欢听悲惨故事的客人不在少数，麦冬开始还傻乎乎地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他们，但得到数次嘲讽调侃後，他才渐渐知道那些人并不是真的想听他的事情，而是偏爱从别人的悲惨故事中取得优越感和快感。

但麦冬觉得席先生不是那种卑劣的人。

至少看上去不像。

麦冬犹豫了一下，如实说：“离家多年的父亲欠了很多赌债，我是被父亲卖到夜航抵债的。”

席先生抚摸的动作一滞，让麦冬继续。

“我在布莱斯城出生，就是那个奥罗拉州的贫民窟，您可能没去过那个地方，它是全联邦最大的垃圾处理厂，我和母亲靠捡垃圾糊口。”麦冬勉强笑了笑，在席先生面前讲述穷困的生活并不好受，“那些垃圾对我们来说非常珍贵，一个索分可以在垃圾场里翻一整天，我的鼻子和眼睛特别好用，经常能找到还算新鲜的食物，有时候是几块完整的人造肉，有时候是表面长了斑点的水果，我还被邻居们委托寻找吃的，他们都很喜欢我。母亲的厨艺特别好，她会把脏东西清理得干干净净，我们一家人从来没食物中毒过。”

最後一句话麦冬说的很没有底气。

他想到了比尔警官说麦穗舍不得扔掉发霉的面包，三个人被紧急送医洗胃的事情——母亲失踪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是他这个哥哥做的不称职。

麦冬的情绪逐渐低落，他抽了下鼻子，继续说：“我来到这里後，弟弟妹妹被送去了育婴所，克里斯先生允许我拿一部分钱打给他们，来这里工作，也许还完赌债後还能攒下一笔钱，我想买个小房子，这样弟弟妹妹就不用继续挨冻了，能拥有一个家，是一件好事。”

席先生对麦冬简单的论断不置可否，只沉默着玩着麦冬的发丝。

麦冬有意隐藏了自己可能这辈子都还不完父亲赌债的信息，他不想在席先生面前显得过于可怜。

忽然，一阵奇怪的响声打断了逐渐尴尬的气氛。

麦冬反应过来後红着脸低头，一手捂紧了肚子，心里骂自己没出息，怎麽能在这个时候肚子饿。

席先生脸上的笑意扩大，他把手伸进裤兜，展开在麦冬眼前的，是一颗包在透明塑料纸里的紫色糖果。

“尝尝。”

席先生的手向怔愣的麦冬递了递。

以麦冬的身份是没资格吃糖果的，这是贵客才能享受的东西。

麦冬身体後倾，摇了摇头，“不可以的席先生，我不能吃这个。”

席先生料到麦冬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看了眼紧锁的门，说出的话很有诱惑力，“这里没监控，还锁着门，只有你和我，其他人不会知道的。”

麦冬望着席先生的眼睛，感受到他注视中的鼓励，仍然没能擡起手。

糖果在这个时代是奢侈品，麦冬只在垃圾场里拾到过糖纸，上面残留着淡淡的果香。

他把糖纸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弟弟。

透过缝隙中洒进来的雪光，弟弟看到那张糖纸，笑得比吃了糖果还甜。

如果能把这颗糖带回去送给妈妈和弟弟妹妹就好了。

麦冬晃了一下神，手指不由地动了动。

席先生似乎看透了麦冬的心里所想，拉起他的手，将那颗糖放在了他的掌心，又贴心地帮他合起手指。

席先生的手覆盖在麦冬握拳的手上，对他眨眨眼，“用我的秘密交换你的秘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