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觉得这里缠着根看不见的项圈,锁链的一段就握在楼下男人的指尖,他动动手指,麦冬就不由自主地做出反应。
就像现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地毯上,麦冬顾不得擦泪,而是手忙脚乱地用衣袖去蹭地毯洇出的水痕。
负责清理地毯的佣人曾开玩笑说,把麦冬拆开卖了也抵不了一平方的地毯钱。麦冬每次进书房前都用随身的纸巾把鞋底擦拭干净,在这个家里,他不敢忤逆任何人。
看不见的项圈终究是虚假的,麦冬蜷起手指,苦笑了一下。
第一眼看到兔耳男孩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男孩脖子上刻有名字的丶鳄鱼皮的项圈。
鳄鱼皮华丽有光泽,活体取下的更为珍贵奢华,足以彰显席先生对男孩的重视。
麦冬想,席先生大概很喜欢他,就连项圈都是最奢侈的。
不像自己,什麽都不配拥有。
麦冬抽抽鼻子,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那支已经用得掉漆了的金属钢笔,手指抚摸着它凹凸不平的纹路,放在唇间,虔诚地吻了吻。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麦冬你不能这麽自私……”
麦冬双手环住肩膀,小声地安慰自己,可话语逐渐含糊不清,最终他的脸埋进了双臂之间,静谧的书房里传出几声被压抑的啜泣。
——
“……嗯,他还说了什麽?”席彧看着虚拟屏幕上书房的监控,向安娜的方向偏了下头,漫不经心地问。
安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如实交代了她和麦冬的对话。
“呵,寄予厚望,不想让我失望?这是他的原话?”
安娜看着席彧似笑非笑的侧脸,点头,“是,是的。”
席彧弯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把他这周的成绩调出来。”
安娜在虚拟屏上输入指令序列,半分钟後,一张满是红色数字的表格出现在席彧面前。
麦冬的成绩比他预料中的好,但也没好哪里去,有几个科目长期飘红,一直在及格线游离,表格拉到最後一行,今天的成绩惨不忍睹。
席彧随手一挥,成绩单消失,他蹙着眉,被气笑了,“一只小狗还敢跟我赌气。”
安娜大气不敢出,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她能明显地感觉到麦冬和主人对对方的感情落差——麦冬毫无疑问是热烈地喜欢着主人的,而主人似乎并不在乎麦冬。
席彧没再问麦冬的事,而是起身,走到打游戏的兔耳男孩身边坐下,男孩仰头甜甜一笑,抱着席彧的小腿蹭了蹭,半边身体紧密倚靠着他,举止乖巧亲昵。
席彧的手玩弄着男孩柔软的耳朵,男孩识趣儿地向席彧怀里贴得越来越近,席彧的眼睛看着屏幕,心思却完全不在游戏和男孩上。
半小时後他动动手指,让安娜俯身。
“给宁则为打电话,让麦冬见见那三个孩子,再给他准备点吃的,就说……是我问起他了。”
“好,我马上去办。”
安娜听懂了席彧的用意,快步离开了游戏房。
席彧重新坐正身体,才察觉自己被男孩挤到了单人沙发的最边缘。
席彧的手在男孩的毛绒尾巴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惹得男孩脸颊通红,娇嗔着用手肘怼席彧,往旁边的沙发挪了挪。
席彧垂眸,睨着西装裤上显眼的灰色兔毛,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表情被暗光映得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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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兔耳男孩被送回了原主人那里,原因是掉毛。(bushi)
最近好多聚餐,社交能量疯狂归零,就当了几天鸽子精orz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