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彧凝视着麦冬哭红的眼睛,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卑劣:“是为了泄愤。”
麦冬很好懂,几乎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席彧总能找到最柔软的地方,再狠狠刺下去。
“如果找不到艾拉,我会把你关在这个家一辈子,你要用你的一生去为宋棠赎罪。”
看不到头的黑暗最终降临,麦冬鼓起勇气去直视席彧,在目光接触的刹那又像被针扎般移开视线,麦冬已经感觉不到绝望,他麻木地点头,轻声回应:“……我知道了。”
既然躲不过,也没法拒绝,麦冬就强迫自己转变心态。
好在,他还有垂耳兔给的特效止疼药。
特效止疼药数量有限,麦冬偷偷把它倒出来数了数,决定每天吃一颗,但他很快就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因为睡前发泄似的折磨比以往更加难捱,随着身体産生抗药性,有时他需要三四颗才能完全放空。
过去麦冬以为席彧是因为喜欢才抱自己,于是顺从地任由席彧翻来覆去折腾,迎合他的各种喜好和规矩,嫌他声音难听,他就咬着床单或枕头,不发出一丝声音,嫌他身体不够柔软,他就忍着对水的恐惧,泡很长时间的热水澡。
但现在,那些为了被爱主动做的事变得无比讽刺。
麦冬从没感觉时间那样漫长过,他想象自己是一具尸体,有时闭上眼,甚至荒谬地假想自己是被扔进冰窟的宋棠。
睁开眼,麦冬觉得自己太过幼稚——席彧才舍不得用这麽粗暴的方式对待宋棠。
毕竟宋棠对他来说,是捧在手心,藏在心底的珍宝。
和自己这种便宜好糊弄的替身不同。
想到这些,麦冬的身体更加放松了,他双眼涣散地看着天花板的暗纹,像一艘随着波浪散漫起伏的小船。
今晚席彧回家时脸色特别差,麦冬怕自己忍不下来,于是提前在枕头下放了一颗药,中途偷偷把它咽了下去。
唇齿间萦绕着药片的苦涩,它没能立刻起效,突然剧烈的疼痛使麦冬激起一身冷汗。
恍惚间,他听到席彧在质问什麽。
啊……原来是在问为什麽不继续叫他哥?
麦冬双手攀着席彧的脖子,笑容很淡地提醒他:“席先生,我是个罪人,没资格说出那个字……啊……”
麦冬的锁骨被席彧咬了一下,他没忍住惊叫了一声,席彧的动作越来越剧烈,似要将全部恨意都深深注入麦冬的灵魂。
生理泪水控制不住地向外溢,随着质问,疼痛一波接一波,麦冬祈祷着特效止疼药快起作用,一边断断续续回答着席彧的质问:“不叫……你丶你不是我的哥哥……我也,也从来没……没喜欢过这个称呼……你只把我当替丶替身,你从来没珍惜过我……”
“没错,你本来就是个玩意儿,”席彧钳着麦冬的下巴,欣赏着他眉眼间的痛苦,俯身,咬牙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麦冬没再开口,只是迎合着席彧,直到天色渐白。
不知道席彧睡没睡着,一结束,麦冬就起身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到浴室洗澡。
有几次,他在浴缸里累到睡着,醒来水已经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副作用,水越凉,麦冬的大脑反而越清醒。
他索性把自己全部浸泡在冷水里,思索着今晚的服务应该算多少钱,他还有多少债要还。
可是宋棠的命又该怎麽还呢?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麦冬睫毛颤了颤,不知道是凝结的水汽还是汗水滴落在水面。
席彧笃定的态度丶那些凶手的口供和视频资料摆在面前,几乎构成了完整的真相,只要找到母亲就能结案,人证物证动机一应俱全,麦冬有时也会不那麽坚定,他不得不时刻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席先生要他这条贱命的话,赔给宋棠,好像也不是不行。
麦冬伸手掬起一捧冷水,晃动的水光映着明亮的灯光,他静静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与内心的自己达成了隐秘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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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糟心的爱情,但是不要担心,马上就虐完了
昨天实在太忙,没有更新抱一丝orz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