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69主动上鈎
69主动上鈎
席彧是听到秘书说乌托邦的人来访,匆匆中断审讯迎出来的。
在去往电梯间的路上,他做了无数设想。
陪同来的人是谁?会不会不是麦冬?如果麦冬看破了自己的意图不上当怎麽办……所有问题在与麦冬对视的瞬间戛然而止。
那一秒席彧想笑,但又不能笑,刻意紧绷的唇角和因惊讶睁圆的眼睛使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诡异。
一行人走出电梯,席彧想到什麽,下意识别过头,对身後的人低声说了句话。
此时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对麦冬和赫进行最终安检,麦冬背对着席彧,围巾被要求摘了下来,露出整张脸。
目睹麦冬面容的工作人员对他脸上大面积的瘢痕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席彧虽站在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但在安检结束前不被允许靠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麦冬安检结束後重新戴好围巾。
视线在乌托邦人类首领的手指与麦冬的衣袖拉扯处迅速掠过,席彧收敛了眼中复杂的感情,再擡眼,脸上已换了副客套的笑容。
人类首领的名字席彧勉强记得,手指潦草握了下,就当打招呼,他的注意力更多落在後方灰黑的身影。
“没想到州长先生亲自出来迎接,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
赫侧身,席彧看到了麦冬拎着的网兜里有两只炸弹一样的东西,有些疑惑。
“……这是鳄瓜,霍德尔州特産水果。”赫声音低了一些,“是小麦亲手摘的。”
小麦,亲手摘的。
看在後半句话的份上席彧礼貌地笑了笑,拦了下倾身向前的秘书,亲自接过了网兜。
会客厅在州长办公室的套房内,席彧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克洛威尔在场。
克洛威尔为三人开门,走在最前面的席彧进门後便站在了克洛威尔身边,静静等待麦冬心甘情愿地走进门。
——再次走入他精心设下的“圈套”。
落座,赫作为首领与席彧面对面,麦冬和克洛威尔分别站在座位後,如两座沉默的雕塑。
赫没有直接提出还怀表的事,他针对合作里几处界限模糊的点再次提出了询问,席彧没表现出不耐烦,逐一解答,直到最後一个关于第九区全权接管地下矿産的问题,席彧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点了点,情绪不太积极。
出发前莱拉找到赫,让他尽量通过席彧争取到与第九区的合作,还说如果他谈不妥,就让麦冬来。
赫不理解莱拉推麦冬出面的意图,他单纯以为莱拉临时传授给了麦冬特殊的谈判技巧。
在他准备打手势让麦冬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席彧的让步:“私自开发矿産可以不追究,但必须说清矿産去向,接下来的开采分配,我会向第九区帮你们争取,但能不能争取到,我无法保证。”
席彧肯松口已经在赫的意料之外,他心有惊讶,表情仍然平和,“那就麻烦州长先生了。”
“小事,不麻烦。”席彧原本也没把矿産调查的事放在心上。
当年厄伊兰妮州矿山濒临枯竭,矿産公司不退反进,调查後发现都是些世家贵族背後操纵洗钱,结果却不了了之,霍德尔州这麽偏僻的地方,开发者尽是贫民,又是不稀缺的铁矿,没必要锱铢必较。
实际上,乌托邦至今为止提出的所有要求对席彧和他背後的第九区来说都不难以接受,他甚至对乌托邦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这个给予了许多人新生,藏龙卧虎的地下组织会更激进更有野心,但现在他们给席彧的感觉只有平静。
如同一汪死水般的平静。
麦冬能出现在这里,席彧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相反,乌托邦这样过于理想化的地方更适合麦冬生存。
谈完公事,赫从衣兜里掏出怀表,有花的那面朝上放在茶几上,推到席彧面前。
正斟酌着言辞,赫的肩膀被搭了一只手,他侧脸擡头,是麦冬向前走了一步。
“小赫,我来向州长先生解释,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
赫闻言讶然,直觉告诉他麦冬和新州长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他有些担心麦冬的状态,但麦冬向他摇了摇头,“我可以的。”
看到麦冬眼中的坚定,赫握了握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低声叮嘱道:“保护好自己,我就在门外等你。”
离开乌托邦前莱拉给两人调试了信号发射器,彼此有情况能第一时间了解,麦冬对赫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心。
两人“依依不舍”的交流被席彧看在眼里,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落在面前的怀表上,深吸了一口气,不仅肺有点胀,整个胸口都像塞满了无限膨胀的气体。
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很不好,直到麦冬坐到他对面,席彧心里渐渐干瘪下去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