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照顾好我爸妈
马小玲轻轻关上里屋的房门,将外间的嘈杂与焦虑暂时隔绝。
房间内灯光昏黄,只有床头柜上一盏小台灯散发着温暖却微弱的光晕。
她的目光落在柜面上,那里静静地放着一杯澄黄色的符水,旁边的小闹钟指针正指向九点。
深吸一口气,端起那杯水,指尖能感受到瓷杯温凉的触感。没有犹豫,她仰头将符水一饮而尽,味道有些古怪,带着某种草药的清苦。
放下空杯,她正欲坐下,脚尖却不小心踢到了床底下一个大大的丶鼓鼓囊囊的黄色帆布包。
“嗯?”她微微蹙眉,弯下腰,费力地将那个沉甸甸的包拖了出来。这不是我的化妆箱…
带着一丝疑惑,她拉开了拉链。
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台有些年头的摄像机。马小玲愣住了,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摄像机,手指略带颤抖地按下了播放键。
小小的屏幕上,画面闪烁起来,正是那晚她和况天佑在酒吧忘情唱歌的视频。
两人的歌声交织,眼神偶尔碰撞,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流淌的暖意,几乎要溢出屏幕。
马小玲看得入了神,完全沉浸在那一刻短暂却真实的快乐回忆里,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连身後房门被轻轻推开的细微声响都未曾察觉。
王珍珍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一步步靠近她,目光也落在了那小小的屏幕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恍然的苦涩,突然在马小玲耳边响起:“我从来没有看过天佑……露出过这样轻松的表情。”
“好像……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僵尸,忘记了所有压在心上的不开心的事情。”
马小玲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猛地擡头,眼神里充满了无措,手中的摄像机差点滑落。
她看着珍珍平静却难掩伤心的脸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珍珍……对不起……”
王珍珍想努力挤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但嘴角只是无力地牵动了一下,最终那抹试图安慰对方的笑意还是消散在了一片苦涩之中。
她在马小玲身边慢慢坐下,从她手中拿过那台摄像机,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上天佑的笑脸。
“看到天佑能笑得这麽开心……其实,我也很开心。”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那段无法回去的时光告别。
“还记得我们在日本的时候吗?我给我们算过塔罗牌……我们两个抽到的,是同一张牌。”
王珍珍擡起头,看向马小玲,眼神清澈却带着认命般的平静:“这大概就是命运吧……谁也避不开的。”
曾经,总是马小玲像个姐姐一样开导丶保护她。而现在,角色似乎调换了。王珍珍伸出手,轻轻覆上马小玲有些冰凉的手背,试图传递温暖和力量。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小玲,你是爱天佑的……不要再骗自己了,好吗?”
马小玲抿紧了嘴唇,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猛地站起身,仿佛要逃离这种令人心慌的剖白。
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挣扎:“我不想这样!我不想爱他!我不想爱一个僵尸!我不想再骗你,更不想欺骗我自己!”
王珍珍也跟着站起来,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眼中满是心疼:“事情已经发生了……其实,你心里比我难过的多,对不对?”
马小玲别过头,强忍住眼眶的酸涩,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冷静:“发生了又能怎麽样?发生了……也要当做没有发生过。”
“马家的女人不能谈恋爱,这是祖训!”
“万一……万一我为他流眼泪,那就真的完了……”
她转过身,抓住珍珍的手,语气近乎哀求:“珍珍,你帮帮我……求你,好好跟天佑在一起,别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一滴温热的眼泪,终于还是从王珍珍的眼眶滑落,无声地砸在地板上,晕开一个小小的丶深色的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