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接触之后她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依赖五官来确认——因为她脸盲的症状不会因为时间推移减轻。
长期接触后能认出来,是因为每个人的身体姿态,神情,说话的声音,还有身体散的气味,都是不同的,她依据这个来判断。
“这个有酒窝,比之前的好看一点儿哦。”
她一边给鱼喂了几滴血,一边说。
鱼脑袋上下点了点,很赞同她的话的样子。
晚上八点多。
琼花打开房子里自带的大肚子老式电脑,进入网页,然后进入一个聊天房间。
这就是她的赚钱方式。
黎安信仰一种八臂九眼的神明,尤其是在黎安从小长到大的人更是坚信这种神的存在,也因此,每做出一点儿他们自己认为是恶事的事的时候,他们就会非常焦虑不安。
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找人倾诉,网络这种隔着面纱的交流方式是他们的选。
琼花的工作就是负责开个房间,安慰那些不停自责懊恼的男男女女,房间是按照分钟收费的,赚钱一点儿不比在外面工作少。
房间有些闷热,但还不到开空调的地步。
她一只腿蜷缩着,脚踩在椅子上,一直腿伸展开,白的光的腿在桌下撑着。
鼻梁上架着眼镜,打字回复那些正在诉说自己的糟糕的人。
有人觉得今天自己在吃饭的时候抢了一块儿肉,这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甚至因此联想到如果未来有一天食物短缺,自己一定也会恶毒的抢别人的食物,还不如现在就干干净净的死了算了……
这种就需要严肃一点儿对待,琼花手指在老旧的键盘上飞移动,打出一连串的话过去。
——[亲爱的,请不要这么苛待自己,对自己好一些好吗?你只是吃了一块肉而已,在其他人眼里这甚至不足以算作一件需要多思考的事,你的道德感太高,对自己有太多的要求了,你没有任何问题,你很棒,亲爱的,不要把一切想的那么糟糕,好吗?]
这时候另一个人的忏悔出现了。
[我今天拿了刀去公司,在下手前停下了,我现在回家了,我真的很懦弱,希望我下次不要这么懦弱,下手干脆利落一些。请给我一些鼓励。]
“……”
这就是人类的多样性。
这种是肯定不能鼓励的,否则回头她的聊天室绝对会被封的。
她谴责了几句,对方很不开心的离开了聊天室,没再给她提供费用,离开的时候还跟她说,对她很失望。
键盘的敲击声似乎比电视都要吸引鱼一些。
它犹豫着,慢吞吞的转动身体,变成了一只眼睛对着电视,一只眼睛对着正在敲击键盘的人。
昏黄的落地灯照亮了她工作的那一小块儿地方。
她穿着吊带裙,灰色的吊带松松垮垮,莹润的皮肤在反光,涂了一层花露一样亮亮的。
头被随意的一扎,有些乱,又很好看。
长而直的腿伸展开,脚跟落在地上,另一条屈着,小腿贴着大腿,挤出丰润的弧度。
她的脚是纤细的,看上去不大,有种莹润的,半透明的白,能够看到一些血管的颜色,前脚掌跟脚后跟都是嫩生生的粉色,因为只有脚后踩着椅子,前脚掌就不可避免的往下倾斜,泛着粉的脚尖翘着维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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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背因为这个动作拉出漂亮的弧度。
温暖潮湿,仿佛泛着清润的甜香。
琼花感觉有东西在看她。
她转头,就看到玻璃碗里的小鱼改变方向,一只眼睛看她这里,一只眼睛盯着电视,两不误。
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过去,坐在沙上身体前倾,手指戳了戳鱼缸,“你两只眼睛可真够忙的。”
也许是因为吃了她的血的原因,鱼对她没有之前排斥了,不像没给血之前,它一看到她就是尾巴一甩,用屁股对着她。
电视里播放的剧情进展到女主改头换面之后惊艳了一众人,但没人认出她。
而她跟男主那个长的好看又有钱的小叔相遇了。
嗯,女主设计的。
狗血,确实够狗血。
看电视放松了几分钟,她继续回去工作。
忙了四个多小时之后就关闭聊天室休息。
她给自己做了点儿吃的,吃完在睡前给鱼喂了点儿血就睡着了。
这次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直有海浪的声音,等醒过来的时候她脑子里都是这个声音,过了一会儿这声音才消失。
她看了眼玻璃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