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昱柯顿了下,这才放手往后退,又跟不确定似的盯着她看了半天。
“我真没事。”
叶知蕴扶着他的肩膀想站起来,结果蹲久了腿麻,差点没站稳又摔了。
邓昱柯干脆起身,兜住她的腿弯,把人抱起来了:“先回家。”
负责人附和道:“好好,先回去休息吧,其他事情之后再说。”
电梯需要维修,况且就算是好的,邓昱柯也不敢再带叶知蕴坐了,一路抱着她上了楼,顺便帮她把鞋脱了。
“开门。”
“我真没事,你放我下来吧。”
“开门。”邓昱柯又重复一遍。
叶知蕴无奈,只得将指腹按上去。
进门后,邓昱柯俯下身,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沙发上,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陶瓷娃娃。
安置妥当后,他转头又钻进厨房。
叶知蕴望着那个忙碌背影,眼眶隐隐发酸。
她不明白这情绪从何而来,又意味着什么。
邓昱柯很快折返回来,递给她一杯水,然后顺势半跪在她脚边:“你确定没问题?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叶知蕴摇摇头,把玻璃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温水划过喉咙,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抿了抿唇部,抬眸看向面前的人,沉默几秒,突然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讨厌啊?”
邓昱柯不解:“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叶知蕴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找不到根系的浮木:“就是觉得你该讨厌我。”
她放下杯子,把脚挪到沙发上,双手抱住膝盖,仿佛这样能带来些许安全感。
邓昱柯微微蹙眉,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试探着问:“你刚才是打算出门吗?”
又是沉默。
良久之后,叶知蕴终于开口:“我去见许若昭了,她又怀孕了。”
邓昱柯昨天在她的手机上看见过“许若昭”这个名字,继而通过这模棱两可的的话推断出了大概——
许若昭应该是她妈妈,而且又怀孕了。
如此高龄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预料之中的反应,叶知蕴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没能笑出来。
或许是刚刚经历过生死,又或许情绪积攒到一定程度无法再被压制,亦或是……
总之,她突然生出了旺盛的倾诉欲。
“我爸妈因为意外有了我哥,所以很早就结婚了。”
“我妈骨子里是非常爱自由的那种人,这点我大约遗传自她。曾经浓烈的爱意很快被生活中的琐碎磨平。在我的记忆里,他们俩总是在吵架,六岁那年,他们离婚了。第二年,我爸去世了。”
“离婚后,我妈世界各地到处跑,又结过几次婚,现在的丈夫第四任。”
“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生下这个孩子,跟我说这是她最好一次当妈妈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