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遥坐庙堂,只需要挥笔写几个字,就能轻易夺走他们拼命博来的一切,好像不管他们再如何扑腾,都不过是他笔刀下的木片。
可以轻易地涂抹、修正。
弹指便可逆转局势。
……他真以为万事都尽在他的掌握?
公主无恙,万事好谈。
家养的疯犬若是没了主人,他会让覃敬看到,自己是如何被疯犬从那个倨傲的位置上撕扯下来,踏成肉泥。
剑拔弩张之际,帐外传来兵卒的声音。
“裴将军,营外有几名莽汉说救了你的妹妹,要来讨赏。”
“让他们滚!”
裴照野面色狠厉,怒声叱骂:
“什么狗屁妹妹,再放这些招摇撞骗的混子进来,我赏他脑袋碗大个疤!”
“……是、是!”
兵卒退出帐中,覃珣面无表情地松了剑,也转头出帐。
营寨外,几名莽汉远远打量着赤骊军军中的景象。
他们早听闻赤骊军的大名,只是山高水远,投奔无门,没想到这么巧,竟然遇见了赤骊军主帅的妹妹。
听说创建赤骊军的清河公主非寻常女郎。
百姓都说,这位公主性情仁德,重视民生,赏罚分明,还有谶言预示天命。
要是这次能顺利投军,跟着公主将军建功立业,必定前程远大,还做什么匪贼?
骊珠望着赤骊军的军旗亦是眼泪汪汪。
终于回家了。
她这一丢就丢了快五六日,裴照野该有多担心啊。
很快,触了裴照野霉头的兵卒臭着脸折返回来道:
“去去去,将军说你们是狗屁,再来军营胡闹,别怪我们不客气!”
骊珠:?
几人迅速朝身旁泥人似的小娘子望去。
“好啊,你这油腔滑调的小娘子竟敢骗——”
骊珠动作却比他们更快。
她弯下腰,双手被缚,却仍迅速搓了一个泥球,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怒气重重地冲向营中。
覃珣刚刚出帐,裴照野掀帘追上,冷声道:
“拦住他!等找回公主,就压他去雒阳,覃敬若有不从,就杀他祭赤骊军的军旗……”
“裴照野!你说谁是狗屁!谁准你胡乱杀人的!你放肆!”
一声娇喝在耳畔炸响。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裴照野瞳仁猛然一缩,紧蹙的眉头立刻舒展,他转过头——
被一个结结实实的泥球砸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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